Hymn Before Sun-rise, in the Vale of Chamouni 霞慕尼谷黎明讚美詩
By Samuel Taylor Coleridge S.T. 柯勒律治(英)
II. 二.
Yet, like some sweet beguiling melody, 然而,就像某種美妙誘人的樂歌,
So sweet, we know not we are listening to it, 如此地迷人,美得讓人魂不附舍,
Thou, the meanwhile, wast blending with my Thought, 而你,卻在同時,滲入我的心緒,
Yea, with my Life and Life's own secret joy: 啊,融進生命和那生命神秘的歡樂;
Till the dilating Soul, enrapt, transfused, 5 直至靈魂出竅,如痴如醉,異想天開,
Into the mighty vision passing--there 宏大奇偉的景象撲面而來 - 就在那裡
As in her natural form, swelled vast to Heaven! 它那天體寥廓浮將去,直抵遼遠天國!
Awake, my soul! not only passive praise
醒來吧,我的靈魂!別再一味地讚咏
Thou owest! not alone these swelling tears,
對你感恩!別再獨自這樣地淚如泉湧,
Mute thanks and secret ecstasy!
Aw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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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只顧無聲的感恩,只顧偷偷狂喜!醒來吧!
Voice of sweet song! Awake, my
heart, awake!
從那迷人的歌聲!醒來,我的靈魂,醒來吧!
Green vales and icy cliffs, all
join my Hymn.
所有的青峽冰崖,隨我一起同聲讚美吧。
Thou
first and chief, sole sovereign of the Vale!
你是峽谷頭號的首席,惟一的君主!
O struggling with the darkness all the night,
啊,徹夜與那幽冥之神搏鬥,
And visited all night by troops of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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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巡訪的大軍星羅棋布,
Or when they climb the sky or when they sink:
當那眾星攀上蒼穹,當那繁星沉隱:
Companion of the morning-star at dawn,
在那破曉之際陪伴晨星,
Thyself Earth's rosy star, and of the dawn
你那大地的彩星,也是那黎明
Co-herald: wake, O wake, and utter praise!
報信的使者:啊,醒來吧,大聲讚美!
Who sank thy sunless pillars deep in Earth?
是誰讓你陰暗的廊柱在大地深處隱沒?
Who filled thy countenance with rosy light?
是誰讓那霓虹的流彩在你的臉上塗抹?
Who made thee parent of perpetual streams?
是誰讓你又變成溪流的尊長萬古長流?
Who called you forth from night and utter death, 是誰讓你們在那玄夜宣告死亡,
From dark and icy caverns called you forth, 從那冰冷陰暗的岩洞滾滾流出,
Down those precipitous, black, jaggéd rocks, 沿著那些嶙峋怪石幽冥的危峰,
For ever shattered and the same for ever? 凝成永久的千瘡百孔千篇一律?
Who gave you your invulnerable life, 是誰賦予你們堅不可摧的生命,
Your strength, your speed, your fury, and your joy, 你那神力,你那飛瀉,狂暴,歡笑,
Unceasing thunder and eternal foam? 凝成永恆的雷鳴飛沫靜止不動?
And who commanded (and the silence came), 是誰(下達這無聲)的命令,.
Here let the billows stiffen, and have rest? 讓那波濤在此安息,急凍成冰?
Ye Ice-falls! ye that from the mountain's brow 汝等冰瀑!是從那高山的額頭
Adown enormous ravines slope amain-- 沿著險峰巨壑向下瘋狂的飛流 --
Torrents, methinks, that heard a mighty voice, 奔騰的激流,彷若驚聞天外宏音,
And stopped at once amid their maddest plunge! 在那狂瀉之中驟然凝固!
Motionless torrents! silent cataracts! 不再奔流!結成靜寂無聲的懸瀑!
Beneath the keen full moon? Who bade the sun 在那月宮之下寒光閃閃?是誰吩咐那朝陽
Clothe you with rainbows? Who, with living flowers 將那彩虹把你妝扮?是誰,將那鮮花
Of loveliest blue, spread garlands at your feet?-- 編織成最可愛的藍色花環,鋪在你們腳下?-
God! let the torrents, like a shout of nations, 主啊!讓那奔湧的激流像那萬國的歡呼,
Answer! and let the ice-plains echo, God! 回應我!讓那雪原發出迴聲齊來響應,主啊!
God! sing ye meadow-streams with gladsome voice! 上帝!歡欣的歌喉在那芳甸玉溪之上讚颂!
Ye pine-groves, with your soft and soul-like sounds! 汝等松林,以你溫柔的松濤衷心讚美!
And they too have a voice, yon piles of snow, 它們也有一種呼聲,你那皚皚的雪峰,
And in their perilous fall shall thunder, God! 在它們的險峰之上雷鳴歡呼,上帝啊!
Ye living flowers that skirt the eternal frost! 汝等鮮花在那永恆的霜天綻開花裙!
Ye wild goats sporting round the eagle's nest! 汝等山野羚羊圍著那鷹巢翩然起舞!
Yet eagles, play-mates of the mountain-storm! 汝等山鷹,與那高山風暴耍玩逐嬉!
Ye signs and wonders of the element! 汝等個個都將那聖跡奇事來開創!
Utter forth God, and fill the hills with praise! 頌揚上帝啊,讚美之聲在山嶺迴響!
Oft from whose feet the avalanche, unheard, 山麓頻頻的雪崩,在這兒悄然無聲,
Shoots downward, glittering through the pure serene 傾覆而下,寧謐靜穆,聖光穿越其間
Into the depth of clouds, that veil thy breast-- 隱沒在白雲深處,宛似薄紗繚繞你的胸前--
Thou too again, stupendous Mountain! thou 你再來吧,巍巍的高山啊!而你
That as I raise my head, awhile bowed low 當我抬起頭來瞻望,深深鞠躬片刻
In adoration, upward from thy base 在那頂禮膜拜中,從山麓向上仰視
Slow travelling with dim eyes suffused with tears, 迷茫的雙眼泛著淚光徐徐遊目環顧,
To rise before me--Rise, O ever rise, 在我面前涌起 - 升騰,啊,冉冉上升,
Thou kingly Spirit throned among the hills, 王道蕩蕩你在那群峰之間加冕,
Thou dread ambassador from Earth to Heaven, 你可怖的使者介乎於天地之間,
Great Hierarch! tell thou the silent sky, 萬能伟大的主啊!昭告你肅穆的蒼穹,
但柯勒律治身患風濕症和神經痛症,長期服用鴉片,不能自拔,有許多詩歌都是在神智恍惚中得到靈感,尤其代表作《古
舟子詠》和《忽必烈漢》為人稱道。柯勒律治的此詩系受女詩人布倫《讚美霞慕谷》影響而寫的一首讚美上帝和勃朗峰的
頌歌。對英國另一位大詩人雪萊影響很大,為此,雪萊親赴勃朗峰感受勃朗峰的偉大和神奇,但對柯勒律治和華茲華斯的
泛神論提出了自己不同看法。諸位看了我以上譯文後,若有興趣可再重讀雪萊的《勃朗峰》,以及華茲華斯的《廷騰寺賦》
看看你更認同哪位詩人的觀點,哪首詩在思想上、文學上更有欣賞價值。
附:【(一)柯勒律治《讚美日出前霞慕尼谷》】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dead0ec0101fdw9.html
附:【威廉·華茲華斯《廷騰寺賦》】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dead0ec0101ctq9.html
附:【雪萊·《勃朗峰》】

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Samuel Taylor Coleridge)英国诗人、评论家。1772年10月21日生于英格兰西南部德文郡一个乡镇牧师的家庭父亲是教区牧师,在他 9岁时去
世。被送往伦敦基督慈幼学校上学,熟读希腊、罗马文学。他10岁到伦敦基督慈幼学校上学,熟读希腊、罗马
文学,精习形而上学。19岁进入剑桥大学攻读古典文学。1794年,与骚塞合写《罗伯斯庇尔的失败》一剧。当时两人都同情法国革命,但又都害怕革命暴力,于是设想去美洲建立乌托邦社会。计划失败后柯尔律治移居英格兰部西部湖区,致力于写诗,并与华兹华斯结成密友。他憎恶资本主义城市文明和冷酷的金钱关系,于是远离城市,隐居于昆布兰湖区,寄情山水或缅怀中世纪的宗法社会。他们创作出歌颂大自然的或美化宗法制农村生活方式的诗篇,以抵制丑恶的资本主义现实。因此被称为“湖畔派诗人”。1798年,两人合作出版著名的《抒情歌谣集》,成为浪漫主义的宣言书。。同年他与华兹华斯兄妹到德国留学,被康德的哲学和耶拿派的诗歌理论和创作所吸引。1809年创办《朋友》杂志。以后大多写诗及批评文章,也曾在皇家学会讲演。1817年发表了著名的《文学传记》,以文学
批评为主, 是他最完整的散文著作。 1818年作了一系列关于莎士比亚的讲演,后来收集为《关于莎士比亚讲演集》一书。回国后继续居住于湖区,与华兹华斯保持往来。柯尔律治年青时代即患有风湿痛等多种疾病。为求镇痛他长期服食鸦片竟至上瘾,故健康大受损害。晚年他贫病交加,1834年7月25日逝世于海格特。
柯尔律治的诗数量不多,但《古舟子咏》、《克里斯特贝尔》和《忽必烈汗》都脍炙人口,是英国诗歌中的瑰宝。这些诗显示了柯尔律治创作的原则和特色,即以自然、逼真的形象和环境的描写表现超自然的、神圣的、浪漫的内容,使读者在阅读时“自动摒弃其不信任感”,而感到真实可信。其他优秀诗篇如《青春与暮年》、《沮丧》、《寂寞中的恐惧》、《霜夜》、《无希望的工作》等,大多伤感、阴郁,表现了作者不幸的生活遭遇和抑郁的心情。柯尔律治的文学、哲学、神学论文在他全部著作中占有很大比例。其中《文学传记》包括他的评论的精华,浸润着浓厚的浪漫色彩,得到现代文学批评界的高度赞扬。其中提出了关于批评理论与哲学基础等基本问题,被理查兹称为新批评派的思想源泉。
华兹华斯认为农村人民的通用语言才是诗的真正语言,并说散文和诗的语言是没有根本差别的。柯尔律治在《文学传记》中不同意这种观点。这种语言问题的研究,新批评派看作是对他们所提的内在因素的支持。但柯尔律治忽视诗的思想、概念与意识,即新批评派所谓的外在因素。
柯尔律治在《关于莎士比亚讲演集》里强调莎士比亚的剧作天才,并对他敬若神明。他不赞成把莎士比亚看作错误很多的伟大作家,而是把他看成完美无缺的最崇高的作家,认为他不但有天才,而且具有强大的判断力,而且天才实际上就表现在判断力上。此外,柯尔律治还有一些哲学作品,如《思维之助》。他为反对马尔萨斯、米勒等的英国唯物主义倾向,追随巴克莱,把德国康德、谢林等的唯心主义哲学引进英国。
柯尔律治强调诗的形象思维,即新批评派认为的文学内在因素。但他又认为好诗不只在于意象。不管意象如何美丽,如何忠实于自然,其本身却不能成为好诗;只有意象受主导的激情控制,或有删繁为简、化暂为久的效果,或受诗人智力统率时,这样的意象才能成为好诗。这是柯尔律治用以批评莎士比亚剧作的标准,也成为新批评派如布鲁克斯用以批判莎士比亚剧作以及其他文学作品的标准。
柯尔律治还认为诗对于诗人与读者来说基本上不是固定的,而是不断向前移动的;作为活动体,诗的美学结构是复杂的、丰富的,诗的含意是多层次的,可以接受不同时代和不同读者的再解释,可以满足不同时代的不同要求。因此,新批评家瓦伦便说弥尔顿有艾迪生和蒲柏的新古典主义的弥尔顿,也有华兹华斯、拜伦等人的浪漫主义的弥尔顿。莎士比亚有柯尔律治的莎士比亚,也有威尔逊、奈特的莎士比亚。每个时代在一部伟大作品中找到了未被发现的因素,发现了新的不足之处,但整个地说来,这部伟大作品可以在不同情况下满足美学上的要求。柯尔律治的作品以真的细节描绘超自然的神秘事物,令人甘愿暂时不去考虑普通情理而信以为真,并在领略到一种怪异的美的同时获得教益或良知的觉醒。柯尔律治的创作实践和理论建设,不仅影响过他的同时代人,也影响了包括和他政治态度相左的拜伦、雪莱和济慈,而且,对于时至今日的诗歌艺术探索者,仍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他在英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是浪漫主义思潮的重要代表
《苦舟子咏》是英国19世纪湖畔派诗人柯勒律治的一首长诗。全诗是一个充满了奇幻之美的的航海故事。全诗探索人生的罪与罚问题,诗人把热爱宇宙的万物泛神论思想和基督教思想结合起来,宣传仁爱和基督教的赎罪思想。诗中的水手的心理活动刻画得细致入微,水手杀掉信天翁表示他拒绝社会给他的礼物,他除掉了深爱自己并代表超自然的事物,也就除掉了对这个世界的感情,最后水手内心发生转变,以新的态度对待自然,为此他才得以解脱出来。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 is one of Samuel Taylor Coleridge’s masterpieces. It is a long poem, telling a story in the form of ballads .The poem can be approached as a dream voyage to another realm, as a story of sin and expatiation, or as the quiet essential representation of the alienated isolated modern individual.
《苦舟子咏》是柯尔律治唯一一部完整的长诗。这部长625行的叙事谣曲是一个神秘恐怖的浪漫故事:一名老水手对一个赴结婚宴的客人讲述了他自己的可怕的故事。客人想走开,赶快去赴宴,却为老水手眼中的特殊表情所吸引住,不得不站在那里把这个故事听完了。老水手和同伴们坐了一艘船出海去。一路上很平安。然后遇到了一阵暴风,暴风过后,这位水手却无端地射杀一只了航海者认为好运象征的信天翁。因此,厄运又降临了。船驶进静海中,那里没有风也没有浪;太阳如火如荼地照耀着。海水绿绿地满载着腐物。船停在那里不动,老水手被视为这次厄运的造因者。水手们都渴得要死去,仿佛有一只船要驶进救他们却又消失不见了。那是一只幻船,水手们一个个都死在甲板上,每个死者的眼光都注定在这位杀死信天翁的水手身上。全船的人,只有他没有死。后来,他对于自所做的恶罪觉得悔恨。于是天使们可怜他的悲苦,使死尸们站了起来,仍去做水手们的职务。他们开上了帆。虽然没有风,船却渐渐地移动。于是,这船一直驶到了老水手的故乡。一个领航者离了海岸,出来迎接。但在他到这船之前,它却突然地沉下了,留下了这位老水手在海波中与死神挣扎着。他被领航者所救。后来,他一想起那时受的言之不尽的痛苦,便不能忍。他的心在体内烧着,一直到了把这可怕的故事说了出来,方才觉得舒服。
“自由、平等、博爱”是资产阶级道德重要规范。“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是资产阶级革命时期提出来的。它既是资产阶级的政治主张,又是资产阶级道德的重要内容。这一口号的提出不仅在政治上曾经起过推动历史进步的作用,而且在人类道德发展史上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因为它否定了人身依附关系,肯定了人身自由;否定了等级特权,肯定了人的平等;否定了把人不当人的非人道主义的博爱思想。一句话,肯定了人的尊严、价值以及个人对幸福的追求。所以,它对个性的张扬和自我意识的发展,对人们挣脱禁欲主义、蒙昧主义、等级主义的枷锁都起到了巨大的革命作用。
西方基督教的万物泛神论主张神无处不在,万物都是神的表象。这种主张认为:上帝就等于万事万物;任何个别事物就是上帝;世上的事物实际上都是虚无的。
在这两种思想的支配下,作者把信天翁认为是基督教的使徒。老水手无端地射死了信天翁,表示他拒绝社会给他的礼物,他除掉了深爱自己并代表超自然的事物,也就除掉了对这个世界的感情。老水手违反上天的指意,违反自然规律,射死了无辜的信天翁,必然要受到惩罚。于是,灾难来了:风停了,船无法前进,阳光酷热,水手们口干舌燥。这时候,有人指责老水手——“你怎敢放肆,将神鸟射死!是它引来了南风。”此时,老水手开始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错误。于是,他开始不断地感到内疚。心理学认为,在道德情感系统中,羞耻感是其中的一个元素。毕达哥拉斯要求人们对自己言行进行反省以后,就应该在内心里对卑劣的行为感到羞耻、悲哀和恐惧;对善良行为感到欣喜。沙莆慈伯利认为,道德上的善恶主要取决于感情系统中的羞耻感。他说:“凡出自不公正的情感所作的,就是不义恶行和过失;如果情感公正、健全、良好,并且情感的内容有益于社会,而且还是以有益于社会方式施行,或有所感动,这就必定在任何行动中构成我们所说的公平和正直。”不义、恶行和过失将引起人们的羞耻感。羞耻感是个人的自我道德意识的一种表现,表示一个人对自己的行为、动机和道德品质的谴责时的内心体验。良心是羞耻感的的主要作用机制,常表现出焦虑、羞愧和内疚等情绪。道德焦虑是一种复合情绪。其中,痛苦和畏惧是主要构成“因子”。但它仅以避免外在处罚为目的,是低级形式的羞耻感,可又是羞耻感发生的基础。那么,羞耻感的真正作用是什么?是内疚,只有内疚才是高度的主体意识的产物,它激活潜在的思维和力量,专注与对过失的懊悔和追悔的行为,促进个体的心理成熟。如果个体内疚匮乏,那他将对道德不屑一顾,达不到“有羞知格”的认识。同时,羞耻感要以自尊为前提,一个没有自尊的人是不会知耻的,更不会自责。自尊体现了对自我社会话的切近,没有自尊的防卫,就不可能有自责的意识和行为的发生。老水手对自己的不道德行为知耻,惭愧和悔恨。老水手真是由于良心发现才深感自己行为的错误,于是惶惶终日,不断自责自己。
事态进一步发展,在他忏悔和祈祷下挂在脖子下的鸟掉下来了,但是同行的水手都因为缺水而一个个地死去,只有老水手一个人活着。这似乎是上帝对他的又一个惩罚。他一方面觉得自己的罪行深重,导致了其他水手的死亡——痛苦;另一方面在茫茫大海中,一条船上就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恐惧。于是他的内心又经历了一场痛苦与恐惧的考验。良心是每个人自身内部的道德评析,是自己对自己行为道德价值的认识、认知、判断、态度、感情、体验、意向、意志、动机等一切心理反应活动。老水手不断对自己惊醒良心谴责。良心的基本因素是感情,感情是对需要的体验,是心理的动力因素。它一方面产生良心的认知因素,推动自己去判断自己行为的道德价值;另一方面则产生良心意志因素,推动自己做出改过迁善的选择。在行为过后,良心对行为的后果有影响和评价作用。对于履行了道德义务并产生了好后果的影响和行为,它便于进行自我谴责,使人感到内疚、惭愧和悔恨。这种自我谴责,往往能形成一种力量,促使人们改正自己的行为。
后来,老水手虔诚地祈求海蛇破开魔法,他才获救得以回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生在生活中不免发生道德过失。道德反省就是通过对道德过失的追悔,从而激励人们采用新的道德行为去补救已经酿成的道德不幸,并且通过对道德过失的觉醒为将要开始的道德行为提供罗盘。道德反省的实质在于主体对自己已作的道德选择进行批判性的分析,是在主体已经体验到自己的道德行为存在着过失的情况下,从而进行的对自己内心的深刻反思。通过反思,要为今后的行为提供新的路线和方案,明白来者可追,逝者可补。在今后的行动过程中,要用千倍的补偿替代原有的损失;通过反思,主体对自我发展和自我需要与社会道德的系统会领悟得更加深刻。
故事的最后,老水手回到了家。于是出现了开篇的那一幕:他极力拉住去赴婚宴的人,让他们听他讲这个离奇的故事——他想寻找听众,承认自己的错误,说出自己的故事,解除内心的痛苦——赎罪。尽管老水手已经虔诚忏悔,但还是有种负罪感难以释怀,于是他渴望被人理解,宣泄出来以排除内心的痛苦。生活也是这样,当我们遇到困难、痛苦的时候,不要封闭自己,找一个忠实的听众,把自己的苦恼说给他听。这是一种释放压力的好方法。
总之,柯尔律治的这首诗歌以神秘、怪诞著称,其中的心理描写可谓是典范!诗歌探讨了罪与罚、善与恶,生与死等哲学问题,宣传了一切生物皆上帝听造的教义。但诗歌的真正价值并不在故事本身或它所包含的哲理上,而在以造型艺术的精确性和音乐的流动感为读者创造了一幅幅神奇的海洋画面:时而风平浪静,沉寂安宁;时而风暴骤起,一片喧嚣。在写作此诗时,柯尔律治并不熟悉大海,但他能凭借想象,使真实的情形与幻想的景象互相交织,把平凡的细节与诗意的象征融为一体,充分显示了瑰丽奇特的想象能力。在诗艺上,长诗将英国民歌的自由与古典文人诗的谨严冶于一炉,炼就出适合表达浪漫主义情绪的活泼自然的诗体,而长诗的音韵与节奏之美,也表现了诗人能让文字进行歌唱的本领。
忽必烈汗
忽必烈汗在上都曾经
下令造一座堂皇的安乐殿堂:
这地方有圣河亚佛流奔,
穿过深不可测的洞门,
直流入不见阳光的海洋。
有方圆五英里肥沃的土壤,
四周给围上楼塔和城墙:
那里有花园,蜿蜒的溪河在其间闪耀,
园里树枝上鲜花盛开,一片芬芳;
这里有森林,跟山峦同样古老,
/围住了洒满阳光的一块块青青草场。
但是,啊!那深沉而奇异的巨壑
沿青山斜裂,横过伞盖的柏树!
野蛮的地方,既神圣而又着了魔--
好象有女人在衰落的月色里出没,
为她的魔鬼情郎而凄声嚎哭!
巨壑下,不绝的喧嚣在沸腾汹涌,
似乎这土地正喘息在快速而强烈的悸动中,
从这巨壑里,不时迸出股猛烈的地泉;
在它那时断时续的涌迸之间,
巨大的石块飞跃着象反跳的冰雹,
/或者象打稻人连枷下一撮撮新稻;
从这些舞蹈的岩石中,时时刻刻
迸发出那条神圣的溪河。
迷乱地移动着,蜿蜒了五英里地方,
那神圣的溪河流过了峡谷和森林,
于是到达了深不可测的洞门,
在喧嚣中沉入了没有生命的海洋;
从那喧嚣中忽必烈远远地听到
祖先的喊声预言着战争的凶兆!
安乐的宫殿有倒影
宛在水波的中央漂动;
这儿能听见和谐的音韵
来自那地泉和那岩洞。
这是个奇迹呀,算得是稀有的技巧,
阳光灿烂的安乐宫,连同那雪窟冰窖!
有一回我在幻象中见到
一个手拿德西马琴的姑娘:
那是个阿比西尼亚少女,
在她的琴上她奏出乐曲,
歌唱着阿伯若山。
如果我心中能再度产生
她的音乐和歌唱,
我将被引入如此深切的欢欣,
以至于我要用音乐高朗又久长
在空中建造那安乐宫廷,
那阳光照临的宫廷,那雪窖冰窟!
谁都能见到这宫殿,只要听见了乐音,
他们全都会喊叫:当心!当心!
他飘动的头发,他闪光的眼睛!
织一个圆圈,把他三道围住,
闭下你两眼,带着神圣的恐惧,
因为他一直吃着蜜样甘露,
一直饮着天堂的琼浆仙乳。
( 屠岸 译)
《忽必烈汗》那首片段的抒情诗(54行合辙压韵、长短不等、韵律铿锵的诗句)是英国诗人柯尔律治在1797年一个夏天梦中偶得之作。柯尔律治写道,他在埃克斯穆一个农庄小住时,由于身体不适吃了鸦片不久便睡着了;入睡前他正好在看珀切斯的一篇游记,其中谈到因马克波罗的介绍而在西方出名的元世祖忽必烈汗修建宫殿的事。在柯尔律治的梦中,脱口而出的诗句纷至沓来;睡觉的人直接看到一系列形象,听到一连串写景状事的词句;几小时后他醒来了,满有把握地认为自己已经作好或者传授了一首三百行左右的长诗。他记得出奇的清晰,转录了现存在他作品中的那个片段。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工作,之后,他怎么也回忆不起其余的诗句。“我相当惊骇地发现,”柯尔律治写道,“我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大概的情景,除了八九行零散的诗句外,其余的统统消失,仿佛水平如镜的河面被一块石头打碎,它反映的景象怎么也恢复不了原状。”辛伯恩认为记录下来的片段是英语韵律中最高的典范,象天空的彩虹一样不可能加以解析(济慈语)。以音乐性为基本特点的诗歌是难以翻译或概括的,翻译或概括只能损害原著;现在我们只消记住柯尔律治是在梦中得到光彩夺目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