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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 《恺撒大帝》第二届中国大学莎剧比赛(2006)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视频:莎剧《恺撒大帝》(英语、无字幕)(The Bell Shakespeare Company)

视频:《奥赛罗》-- 第十届中国大学莎剧比赛 (2014) 澳门大学

视频:《麦克白》-- 第九届中国大学莎剧比赛 (2013) 浙江大学

视频: 《终成眷属》第七届中国大学莎剧比赛 (2011)岭南大学

[转载]温莎的风流娘儿们(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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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十四天写成的作品,福斯塔夫爵士还见于其他作品,据说还是女王喜爱的角色,啧,女王这品味。

这部也很一般,作于1602年。

 

 

约翰·福斯塔夫爵士(JOHN FALSTAFF)是一名退伍的军人,总是带着他的恶仆巴道夫(BARDOLPH)、毕斯托尔(PISTOL)、尼姆(NYM)横行乡里,坑蒙拐骗,无所不为。巴道夫趁阔少斯兰德(SLENDER)酒醉偷走他的钱包,谁知斯兰德的舅舅是乡村法官夏禄(SHALLOW),他不依不饶地要将福斯塔夫告上法庭,为了防止二人将事情闹大,在当地牧师休·爱文斯(HUGH EVANS)的邀请下温莎的绅士培琪(PAGE)决定出面进行调解。

 

 

夏禄与培琪其实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促成两家年轻人的婚事——斯兰德和安·培琪。斯兰德是一彻头彻尾的纨绔,且一无所长,安早和少年绅士范顿(FENTON)相识相恋,无奈其父培琪嫌弃范顿家境不好而只能与斯兰德虚与委蛇。

 

 

培琪大娘(MISTRESS PAGE)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她更看中供职于皇宫的法国籍医生卡厄斯(CAIUS)。并私下里和卡厄斯的女仆快嘴桂嫂(MISTRESS QUICKLY)商量促成这桩婚事。故事在这样各怀心思的背景中展开。

 

 

在帮自己明目张胆盗窃的仆人强出头之后,福斯塔夫决定将巴道夫送到旅馆当酒保,为了骗钱,他决定分别向温莎最有钱的两位绅士培琪和福德(FORD)的妻子下手,因为在短暂的接触中,福斯塔夫强烈的感觉到二人对自己“有意思”。对于福斯塔夫这种异想天开的行为,连两个仆人毕斯托尔和尼姆也觉得不耻,于是二人决定先去给培琪和福德通风报信。

 

 

迂讷的培琪先生并不以此为意,善妒的福德先生却怀疑起妻子来,于是福德化名白克罗去见福斯塔夫请求其帮忙破坏福德大娘的贞洁。福德大娘和培琪大娘收到福斯塔夫的求爱信后,都很生气,一商量之下,更是发现信的内容别无二样,二人决定设计谋教训一下这个轻薄之徒。

 

 

福德大娘(MISTRESS FORD)拜托快嘴桂嫂给福斯塔夫送去口信,约定晚上趁福德不在的时候私会,色迷心窍的福斯塔夫信以为真,并请白克罗等自己晚上的好消息。福德先生得知自己将成为“王八”,大怒不已,约上一众人等去自己家里捉奸。

 

 

福斯塔夫来到福德家之后,惊闻培琪大娘的到来,匆忙之下躲进福德大娘事先准备好的脏衣服篓中,不料培琪大娘带来了路上遇见福德先生带众人捉奸的消息,福德大娘命仆人假装抬篮子去洗衣服并趁机将福斯塔夫倒入泰晤士河的淤泥中。福德先生找遍家里,不见“奸夫”,气愤不已,化身白克罗去责问福斯塔夫。

 

 

福斯塔夫惊魂未定却得到桂嫂带来的口信,首先是福德大娘的歉意,并再次邀约福斯塔夫趁福德先生明日打猎之机再次相会。色欲熏心的福斯塔夫一口应承,并完完整整的转述给了白克罗——他认为的“同道中人”。福德先生快要气疯了,于是打猎中途再次拉上众人去自己家里捉奸。

 

 

福斯塔夫第二次来到福德家里,碰巧之极,培琪大娘又带来了福德先生回家的消息——当然,消息原本是假的。于是福斯塔夫只能穿上福德大娘远方亲戚,一位肥女巫的衣服,那位女巫是福德先生最为憎恨的人。匆忙出门的福斯塔夫恰好与福德先生撞个正着,气头上的福德先生不由分说抄起大棒对着假女巫就是一顿暴打……

 

在再一次搜查无果后,福德大娘与培琪大娘和众人说出事情的真相,福德先生和培琪先生决定给福斯塔夫更为严厉的惩罚,在深林里扮成鬼怪让其交待自己的丑行,安扮成仙女,仆人们扮成精灵,休牧师、夏禄、卡厄斯、福德一家、培琪一家、斯兰德等人各司其职。由桂嫂第三次去约福斯塔夫。

 

 

培琪先生安排斯兰德趁乱带走安去拜堂,培琪大娘则事先和卡厄斯说好安的衣着希望他先行一步。色胆包天的福斯塔夫再一次如约而至,不料被蜂拥而出的鬼怪和精灵吓得不轻,精灵们用蜡烛烫着他的周身,鬼怪则用尖刺刺刺得他遍体伤痕,熬不住折磨的福斯塔夫坦白一切罪过,向仙女忏悔,斯兰德和卡厄斯分别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带着“她”直奔教堂,却发现只是各家的小厮。

 

 

缘来真正的安没有按照父母的交待穿衣服,而是和范顿约好私奔,此时正由休牧师举行婚礼,

故事到此圆满收场。

 

 

我不知道哪个词是风流的意思,不过本文中的妇人和风流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宜宾开始变冷,很冷的那种,我开始每晚去阅览室,每天白天上班也在看。

脑子已经蛮不好用了,真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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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剧译选和比读:About, about; Search Windsor Cas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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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TRESS QUICKLY 
About, about;
Search Windsor Castle, elves, within and out: 55
Strew good luck, ouphes, on every sacred room:
That it may stand till the perpetual doom,
In state as wholesome as in state 'tis fit,
Worthy the owner, and the owner it.
The several chairs of order look you scour 60
With juice of balm and every precious flower:
Each fair instalment, coat, and several crest,
With loyal blazon, evermore be blest!
And nightly, meadow-fairies, look you sing,
Like to the Garter's compass, in a ring: 65
The expressure that it bears, green let it be,
More fertile-fresh than all the field to see;
And 'Honi soit qui mal y pense' write
In emerald tufts, flowers purple, blue and white;
Let sapphire, pearl and rich embroidery, 70
Buckled below fair knighthood's bending knee:
Fairies use flowers for their charactery.
Away; disperse: but till 'tis one o'clock,
Our dance of custom round about the oak
Of Herne the hunter, let us not forget. 75

 (选自《温莎的风流娘儿们》第五幕第五场)

 


梁实秋 译:


工作起来,工作起来!
巡查温莎堡垒,小鬼们,里里外外:
把好运道带给每一间房屋,
让这巨厦屹立,永不倾覆,富丽堂皇,要恰如其分,
主人配得上大厦,大厦也配得上主人。
要揩拭武士们的特别座位,
涂抹上一些珍奇的香花香草的水:
每个美丽的座位,勋章,顶饰,
画着忠诚的勋纹,永垂万世!
要在夜间歌唱,草原的小仙,
像嘉德武士一般站成一个圆圈:
造成一个绿色的图案,
比整个的田野更肥沃更鲜艳;
把“起邪念者可耻”那句箴言
用紫、蓝、白的花朵写在绿草中间;
像武士们膝盖下面佩有
青玉,珍珠,和灿烂的锦绣:
小仙门用百花做她们书写的工具。
去吧!分头去吧!不要忘了,
在一点钟之前照例有一场舞蹈,
环绕着猎人赫恩的橡树起舞。

 

 

朱生豪 译:


去,去,小精灵!
把温莎古堡内外搜寻:
每一间神圣的华堂散播着幸运,
让它巍然卓立,永无毁损,
祝福它宅基巩固,门户长新,
辉煌的大厦恰称着贤德的主人!
每一个尊严的宝座用心扫洗,
洒满了祓邪垢的鲜花香水,
祝福那文棂绣瓦,画栋雕梁,
千秋万岁永远照耀着荣光!
每夜每夜你们手搀手在草地上,
拉成一个圆圈儿跳舞歌唱,
清晨的草上留下你们的足迹,
一团团葱翠新绿的颜色*;
再用青紫粉白的各色*鲜花,
写下了天书仙语,“清心去邪”,
像一簇簇五彩缤纷的珠玉,
像英俊骑士所穿的锦绣衣袴;
草地是神仙的纸,花是神仙的符箓。
去,去,往东的向东,往西的向西!
等到钟鸣一下,可不要忘了
我们还要绕着赫恩橡树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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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莎士比亚《温莎的风流娘儿们》精选片段(英音中文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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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欣赏:

http://www.pinshan.com/movies/video/223246.html

 

 

Famous Quotations from 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

 

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 is unique amongst Shakespeare's plays because it is set in Shakespeare's England. The play is packed with quotations that you know and love. Here are the top ten.

1.
Why, then the world's mine oyster.
Which I with sword will open.
(2.2.3-4), Pistol

2.
This is the short and the long of it.
(2.2.57), Mistress Quickly

3.
I cannot tell what the dickens his name is!
(3.2.15), Mistress Page

4.
As good luck would have it.
(3.5.72), Falstaff

5.
We burn daylight.
(2.1.49), Mistress Ford

6.
Here will be an old abusing of God’s patience and the king’s English.
(1.4.4) Mistress Quickly

7.
I will make a Star-chamber matter of it.
(1.1.1), Shallow

8.
There’s the humour of it.
(2.1.124), Nym

9.
Unless experience be a jewel.
(2.2.93), Ford

10.
I hope good luck lies in odd numbers.
(5.1.3), Falsta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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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新璋《朱译管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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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罗新璋 朱译管窥作者:
朱译管窥
——著名文学翻译家罗新璋谈莎剧朱生豪原译本

罗新璋前辈系著名文学家、翻译家。罗老早年负笈北大期间,曾师从李健吾先生,但在译界,他被誉为“傅译传人”。

《莎士比亚朱生豪原译本珍藏全集》(精装珍藏31部),中国青年出版社,2014年1月
《莎士比亚朱生豪原译本珍藏全集》(精装珍藏31部),中国青年出版社,2014年1月


余笃嗜朱译莎剧有年,尝首尾诵读其中十馀剧,赞其译艺,悯其遭际,悼惜不胜!七八、七九年,履职外文局中国文学法文版Littérature Chinoise 期间,据 Pléiade 版,从英法文对读莎翁名剧,觉法译近英文原著,犹不及朱译之辞达而味隽, 感叹朱氏真译莎之不易才也!
翻译,术也;术者,亦必本乎学也。
朱生豪生于民元二月二日。一九二二年入嘉兴国民第一高级小学,二九年秀州中学高中毕业,保送杭州之江大学。
二九年《秀州钟》第八期,刊有朱作《古诗与古赋》,文长约八千字,为其高中时所作,时年仅十七岁。由此可知在中学阶段,朱生豪便对先秦到魏晋的诗赋已很稔熟,且有自己的心得感悟,要发表出来。诗赋的平仄对仗,诗体词牌,亦在阅读中慢慢无师自通。是文谓:《诗经》为古诗中第一部伟大的总集,《楚辞》为中国文学中“最有光彩的明星”。而古今风诗之妙,无右于十九首者;“赋也者,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也”——堪称卓见。从古诗古赋谈到新诗运动,认为“新诗运动就是诗体解放运动。所谓新诗的形式,有许多受西洋诗的影响,也有许多采自中国的词曲和旧诗,但是它的精神,却正是古诗与古赋那种自由的精神”。——归结简切。
朱译莎剧之诗,手法多样。如《第十二夜》(Twelfth Night II -5) 中的四句,译成四言诗经体:
Jove knows I love: 知我者天,
But who?           我爱为谁?
Lips, do not move; 慎莫多言,
No man must know.  莫令人知。
《温莎的风流娘儿们》(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 Ⅲ-1) 第三幕开头爱文斯的唱辞,则采用离骚体参差句:
To shallow rivers, to whose falls
Melodious birds sing madrigals;
There will we make our peds of roses,
And a thousand fragrant posies.
众鸟嘤鸣其相和兮,
临清流之潺湲,
展蔷薇之芳茵兮,
缀百花以为环。
又如将《终成眷属》 (All's Well that Ends Well Ⅲ- 4) 里海伦那给狠心丈夫的信,译成五言诗:
I am Saint Jacques’ pilgrim, thither gone:
Ambitious love hath so in me offended,
That barefoot plod I the cold ground upon,
With sainted vow my faults to have amended.
Write, write, that from the bloody course of war
My dearest master, your dear son, may hie:
Bless him at home in peace, whilst I from far
His name with zealous fervour sanctify:
His taken labours bid him me forgive;
I, his despiteful Juno, sent him forth
From courtly friends, with camping foes to live,
Where death and danger dogs the heels of worth:
He is too good and fair for death and me;
Whom I myself embrace, to set him free.
为爱忘畛域,致触彼苍怒,
赤足礼圣真,忏悔从头误。
沙场有游子,日与死为伍,
莫以薄命故,甘受锋镝苦。
还君自由身,弃捐勿复道!
慈母在高堂,归期须及早。
为君炷瓣香,祝君永康好,
挥泪乞君恕,离别以终老。
第十句“弃捐勿复道”,直接取自《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之成句。朱氏熟读古诗,各体均有心得,故能据西诗之内容与情绪,译以相应体例,得力于古诗文之涵煦也。莎士比亚五音步十音节抑扬格诗,朱生豪译成四顿十字“创格的新诗”,尤为精彩。例如《罗密欧与朱丽叶》(Romeo and Juliet V-3)终场诗:
A glooming peace this morning with it brings;
The sun , for sorrow , will not show his head:
Go hence , to have more talk of these sad things;
Some shall be pardon ‘d , and some punished:
For never was a story of more woe
Than this of Juliet and her Romeo.
清晨带来了凄凉的和解,
太阳也惨得在云中躲闪。
大家先回去发几声感慨,
该恕的、该罚的再听宣判。
古往今来多少离合悲欢,
谁曾见这样的哀怨辛酸!
朱生豪在之江大学,主修中国文学,以英文为副科。大二加入之江诗社,社长夏承焘觉其天资聪颖,诗才超卓,《日记》里曾有如此感想:“闻英文甚深。之江办学数十年,恐无此未易才也。”(《天风阁学词日记》,一九三一年三月八日)朱曾把历年积存的诗词, 汇为《古梦集》三百馀页,新诗厘成《小溪集》《丁香集》两册。惜乎悉毁于战火!搜求其劫后遗篇,仅得新旧体诗四十馀首。能诗能词,辞章渊雅,乃朱生豪强项,于纷纷莎译中独能胜出,当不为无因矣。
三三年夏,之江国文系毕业之际,于六月十二日《之江期刊》创刊号发表《斯宾诺莎之本体论与人生哲学》,谓“斯氏的中心观念即是他对于万物本体的认识”。第一部分题为形而上学,可看出朱氏沉潜好学,耽于哲理思考。巴尔扎克在《幻灭》中言:“不精通形而上学,一个人不可能出类拔萃。”此文或可见证朱氏已步入出类拔萃之途径。又,之江大学文科三三级同学会之文艺刊物《汹涛》,刊出其《中国的小品文》,文长五千言。从周秦到现代,分小品文为四个时期加以考察,称这种文字,有“美妙的情感,深微的思想,活泼的描写,和风趣的话语”。“小品文虽则是散文,它的趣味是比较地接近于诗的。”论者谓朱氏以雅言译西文。雅言者,有修养之文字,即其所推崇之诗的散文。朱译意达言从,尤贵在散文的形式里,而有诗的意趣,不但格高,而且情韵悠长。莎士比亚“分行而不押韵”的素体诗(blank verse),如:
But, soft! What light through yonder window breaks?
     It is the east, and Juliet is the sun!
     Arise, fair sun, and kill the envious moon…(Romeo Ⅱ-2)
朱生豪往往译成“不分行而押韵”的散文体,作:“
轻声!那边窗户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
那就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起来吧,美丽的太阳!赶走那妒忌的月亮……”可谓得失相補!
之江毕业,三三年七月随即入世界书局,任英文编辑,参加编篡《英汉四用辞典》。三七年七七事变,八月十三,日军进攻上海,朱只身逃离住处,一年间辗转于嘉兴、德清,迨三八年下半年才重回世界书局。三九年九月,与书局编译所所长詹文浒同进《中美日报》;詹任总编辑,朱实任詹之秘书或总编助理而无相应之名分。十月十二日始,在报上开“小言”专栏,至四一年十二月八日珍珠港事件,报社被封,两年又两月间,共撰文一千一百四十一篇。大率日撰一篇,多则二三篇,如四〇年十二月三十日,即写有《日德在太平洋上的勾结》《苏日重开渔业谈判》《维希拒以海军交德》等三篇。总体说来,“小言”不小。每篇虽只三四百字,涉及内容却甚广大,评议正在发生的世界大事。皆为朱氏读当天新闻写下的感言,凭敏锐的知觉,犀利的笔锋,对日敌汪伪反动势力,择其一端,致命一椎。“敌我不并存,汉贼不两立”,站在报纸立场,发扬民族正气。尤其,“小言”不浅。小言里,除《马相伯先生的精神》《悼蔡孑民先生》等正面赞颂文字,大多为一事一议的时政短评,口诛笔伐,嫉恶如仇,刊于显著地位,相当于微型社论,如《美国准备一战》的副标题,即为“社论意犹未尽,再申论之”,体现报纸的精神,甚至成为报纸的灵魂。七百六十七天,一千馀篇短文,虽为书生议政,亦是经世致用之显示。早年写诗填词,儿女情多;此二年馀,天天纵论天下是非,邦国得失,真乃“笼天地于形内,挫万事于笔端”。翰墨凌云,雄健豪迈,于日后莎剧里帝王将相贵族阶级之翻译,实有裨助之功。

.........


一九三六年十月二日的信中,朱谈到译莎计划:
一译完《仲夏夜之梦》,赶着便接译《威尼斯商人》,同时预备双管齐下,把《温莎的风流娘儿们》预备起来。这一本自来不列入“杰作”之内,Tales From Shakespeare 里也没有它的故事,但实际上是一本最纯粹的笑剧,其中全是些市井小人物和莎士比亚中最出名的无赖骑士 Sir John Falstaff,写实的意味非常浓厚,可说是别创一格的作品。苏联某批评家曾说其中的笑料足以抵过所有的德国喜剧的总和。不过这本剧本买不到注释的本子,有许多地方译时要发生问题,因此不得不早些预备起来。以下接着的三种《无事烦恼》《如君所欲》《第十二夜》也可说是一种“三部曲”,因为情调的类似,常常相提并论。这三本都是最轻快优美艺术上非常完整的喜剧,实在是喜剧杰作中的代表作。因为注释本易得,译时可不生问题,但担心没法子保持原作对白的机警漂亮。再以后便是三部晚期作品,《辛白林》和《冬天的故事》是悲喜剧性质,末后一种《暴风雨》已经译好了。这样就完成了第一分册,我想明年二月一定可以弄好。
然后你将读到《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一本恋爱的宝典,在莎氏初期的作品中,它和《仲夏夜之梦》是两本仅有的一喜一悲的杰作。每个莎士比亚的青年读者,都得先从这两本开始读起。以后便将风云变色了。震撼心灵的“四大悲剧”之后,是《凯撒》《安东尼与克里奥佩特拉》《考列奥来纳斯》三本罗马史剧。这八本悲剧合成全集的第二分册。
但是我所最看重、最愿意以全力赴之的,却是篇幅比较最多的第三分册,英国史剧的全部。不是因为它比喜剧悲剧的各个剧本更有价值,而是因为它从未被介绍到中国来。这一部酣畅淋漓的巨著(虽然有一部分是出于他人之手),不但把历史写得那么生龙活虎似的,而且有着各式各样精细的性格描写。尤其是他用最大的本领创造出Falstaff(你可以先在《温莎的风流娘儿们》中间见到他)这一个伟大泼皮的喜剧角色的典型,横亘在《亨利四世》《亨利五世》《亨利六世》各剧之中,从他的黄金时代一直描写到他的没落。然而中国人尽管谈莎士比亚,谈《哈姆莱特》,但简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同样伟大的名字。
第三分册一共十种。此外尚有次要的作品十种,便归为第四分册(宋清如按:在后,一九四六年,世界书局出版《莎士比亚戏剧全集》时,因为英国史剧部分尚缺六本未曾译出,就把原拟作为第四分册的十种作为第三分册,史剧部分未出版)。后年大概可以全部告成。告成之后,一定要离开上海透一口气,来一些闲情逸志的玩意儿。当然三四千块钱不算是怎么了不得,但至少可以悠游一下,不过说不定那笔钱正好拿来养病也未可知……
写此信时,朱生豪估计“后年大概可以全部告成”,“后年”即一九三八年。然而世事难料。《暴风雨》《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译毕,至三七年七月,译成《皆大欢喜》《无事烦恼》《温莎的风流娘儿们》《第十二夜》等剧本。此时,七七事变突然爆发,八一三日军进攻上海,朱从汇山路寓所半夜仓惶出逃,随身只带一只小提箱,中间装的“只有一本牛津版《莎士比亚全集》和一些稿子。”具体哪些稿子不详。八一三前译出的喜剧部分,根据与世界书局的约定,都陆续交稿。八月十四日书店被占,当作兵营,交稿本均毁于一旦。在《中美日报》时期,“生豪只要有空,就看莎剧”,“重新补译了一部分”,同时为国内新闻版写《小言》。四一年珍珠港事件,朱生豪又一次逃难。补译部分,在一二八中美日报馆被占时成了殉葬品。
一九四二年六月,朱新婚后与宋清如同回常熟岳家寄食,闭门谢客,一心译莎,再次从《暴风雨》开始。实际上,大部分喜剧这已是第三译了。到年底,“补译了《暴风雨》等九个喜剧”。
一九四三年初,偕妻宋清如回嘉兴老家,译出《罗密欧与朱丽叶》《李尔王》《哈姆莱特》。下半年牙周炎时时发病,仍“握笔不辍,专心译莎,(年内)次第译出悲剧八篇,杂剧十篇”。
一九四四年,带病译出《约翰王》《理查二世》《亨利四世》上下篇。四月,完成《莎士比亚戏剧全集》三辑,并撰《译者自序》。当史剧译到《亨利五世》第二幕时,病情突变,至此,计译出莎剧共三十一个半,尚差史剧五个又半。十二月二十六日午,一代译家,抱恨长逝!
传世的这三十一部译作,都是一二八事变之后,朱生豪蛰居常熟、嘉兴时期,重起炉灶,相继译出的。已决心译莎之际,朱信(1935/08)里曾说:“我完全不企求‘不朽’......但一个成功的天才的功绩作品,却牵萦着后世人的心。”

二十世纪译莎三大家,都为引介英国最伟大戏剧家作出重要贡献。
首推朱生豪,以《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行世。其写于四四年四月的《译者自序》称:全集“分为喜剧、悲剧、杂剧、史剧四辑”,原以为到年底全集能译竟,讵料下半年病情转危,绝命时留五个半史剧未译。四七年世界书局始出其喜剧悲剧杂剧三辑,计二十七个剧本。——台湾学者虞尔昌见到朱译,极为佩服,补译史剧十部,五七年由台北世界书局出版《莎士比亚戏剧全集》五卷,遂成完璧。
五四年作家出版社《莎士比亚戏剧集》十二卷(朱原译二十七种,补未刊史剧四种)。七八年人文版《莎士比亚全集》十一卷(朱译三十一种,未译六部由方平、方重、章益、杨周翰补全)。九八年译林增订版《莎士比亚全集》八册(朱译为主,其馀由索天章、孙法理、刘炳善、辜正坤译出)。
次推梁实秋, 以六七年台北远东图书公司《莎士比亚全集》四十册(剧本三十七,诗集三)著称。
三推方平,以编二〇〇〇年河北教育出版社《新莎士比亚全集》十二册(译于九三~九七年,方译二十五剧,阮坤、吴兴华、汪义群、覃学岚、屠岸、张冲等译其馀)获名。
三系列中,几套朱译,前后累计印售达百万部,影响最大。梁译九五年由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和内蒙古文化出版社分别引进,也有相当印数。方平本,当初仅印二千部,连堂堂社科院图书馆都未收藏一部!
著名文学翻译家罗新璋前辈。拜访过多次前辈思维很活跃,和蔼可亲
著名文学翻译家罗新璋前辈。拜访过多次前辈思维很活跃,和蔼可亲

许国璋评朱生豪:“境遇不佳而境界极高”,“不同于他人也高于他人”。朱译就凭牛津版全集一册;梁译到五六十年代,所据莎剧版本众多,也更讲究。莎士比亚英文,虽是近代英文,有的字写法与现代英语无异,含义与今却有不同,如Virtue一字,当年有valor“勇猛”之意,而不是当今作“美德”解。梁言:“文艺作品的价值很大一部分在其文字运用之妙,所以译者也要字斟句酌,务求其铢两悉称”,“译者不但要看懂文字,还要了然于其所牵涉到的背景,这就是小型的考证工作”。四百年前莎剧莎诗中每一个字都能看懂弄明白,本身就已很了不起。梁谈译莎,谓“译文以原文的句为单位”,“有一句原文,便有一句译文”,并“尽可能地保存莎士比亚原文的标点符号”。可见是以“存真”为宗旨,紧扣原文,不轻易改动字句标点。
朱读莎士比亚,悟其蕴涵,得其意象,迁想妙得,译出其文意,文气文华文妙,“境界极高”;王国维言,“有境界则自成高格”,朱译之所以独绝者在此。梁译“字斟句酌”,“铢两悉称”,功夫用在“字”上。朱译梁译,面对同样的莎士比亚文字,一重文,一重字;一译文意,一译字义;一求“神韵”“意趣”,一求“铢两悉称”。两家之不同,在文学层面与文字层面之区分。试举《李尔王》(King Lear II – 4)中译诗为例,英文原文:
Winter’s not gone yet, if the wild - geese fly that way.
Fathers that wear rags
Do make their children blind;
But fathers that bear bags
Shall see their children kind.
Fortune ,that arrant whore ,
Ne’er turns the key to the poor.——
But ,for all this, thou shalt have as many dolours for thy daughters as thou canst tell in a year.
先看朱译
冬天还没有过去,要是野雁尽往那个方向飞。
                老父衣百结,
                儿女不相识;
                老父满囊金,
                儿女尽孝心。
                命运如娼妓,
                贫贱遭遗弃。
虽然这样说,你的女儿们还要孝敬你数不清的烦恼哩。
梁译
更贴近原文:
若是野鹅向那边飞,冬天是还没有过呢。
                父亲穿着破衣裳,
                可使儿女瞎着眼;
                父亲佩着大钱囊,
                将见儿女生笑脸。
命运,那著名的娼妇,
从不给穷人打开门户。
不过,虽然如此,你为了你的女儿们所感受的“隐怨”将要和你在一年内所能数得清的“银圆”一般多哩。
梁(1903~1987)出身书香,私塾启蒙,清华八年,留美三载,中英文俱佳,《雅舍小品》足见其超卓的学养与文笔。梁译莎士比亚,拿出做学问的功夫,前后达三十七年之久。周兆祥嘉许梁译“研究工作做得充分”,但认为“不宜上演,读起来也乏味,它最成功的地方恐怕只在于帮助人研究莎士比亚。”梁译信实可靠,可作莎剧教科书,这倒正符合梁的意愿,他说过:“我翻译莎士比亚,旨在引起读者对原文的兴趣。”《雅舍小品》与梁译莎剧,文字判若两人。有关梁译,评论家对这位散文大家说了不少不客气的话。北塔说,“梁译是典型的学者翻译,比较老实,缺乏才气,尤其缺乏诗味。”严晓江认为,梁译“创新不足,保守有馀,语气缺少变化”。深探莎翁巨丽文学宝库,字字句句都能辨晰清楚,功不可没。余光中对梁氏极为推重,赞曰:“文豪述诗豪,梁翁传莎翁”;涉及梁译,亦谓有时候似乎“宁可舍雅而就信”。
方平(1921~2010)认为莎士比亚是戏剧诗人,莎士比亚的剧本是诗剧,理想的莎译应以诗译诗,并主持出版《新莎士比亚全集》诗译本。从评介文章,读到多段方译莎剧,意美,音美,更兼形美,确乎胜过相应朱氏旧译。上引《李尔王》同一段落,方译意思就醒豁得多,不过就译诗而言,似趋于白,较朱译“略输文采”,而且不独此段为然。方平有译得好的地方,就总的印象而言,如不怕偏颇,则朱方伯仲,在文白之间。且看方译
看大雁都往那边飞,该知道冬天还没过完呢。
                老头儿披着破衣裳,
                   聋哑儿子瞎女儿;
                老头儿口袋响叮当,
                    孝顺儿子好女儿。
命运,这不要脸的臭女人,
几曾对穷汉笑脸来相迎:
话是这么说,你有了那两个宝贝女儿,管叫你一年到头气得饱饱的。
                       ——引自方平编译《莎士比亚精选集》燕山出版社二〇〇四年版八三八页
鄙意,译本兴衰,五十年里或能见端倪。本雅明言:译本,是原著后起的生命-afterlife。半个世纪,在这一相对时间段里,或可观测译本的生命力。经过岁月的洗礼,时间的筛选,译本真的优秀,自能脱颖而出,甚至被奉为经典;经典须经时间检验。奈达倡言:译本一般只有五十年寿命;过五十年,玉石俱焚,似太绝对了点。尤其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朱译,经过六七十年,卓然挺立于诸家莎译之上,进入二十一世纪,书香犹在, 诚难能可贵。朱译的成功,一是笃嗜莎剧,于原作精神,颇有会心;二是译笔优美,格调高雅,文学性强。三是用字讲究,词汇丰富。莎剧以词汇量大著称于世,词近三万(二九〇六六个,另一说取最大值为四三五六六个);朱译文辞华赡,藻采缤纷,除用成语典故,还自铸新词甚夥,如“美谷嘉禾”、“弱蕊纤苞”、“属僚佐贰”、“盗国窃位”(A cutpurse of the empire and the rule)等,虽较生僻,亦一看能懂。《译者自序》里说:“夫以译莎工作之艰巨,十年之功,不可云久”。十年功夫不寻常,但七七事变之后,颠沛流离,逃难失业,宋清如言,“莎翁剧集中全部的悲剧、喜剧、杂剧以及史剧的一部分,都在两年中次第译就。”北塔文章中说到:“一九四三年,他逃回故乡嘉兴,就凭着一部中型的《英汉四用辞典》,一年中竟然译出了《哈姆雷特》等十八部莎剧,简直是一个奇迹!”一年里能译好一本《哈姆雷特》,已属不易,何况十八部莎剧!致宋清如的一封信里说:“今夜我的成绩很满意,一共译了五千字,”那时正在译《仲夏夜之梦》,“也许明天可以译完,因为一共也不过五千字样子。”一夜译三千五千,简直天方夜谭,哪来时间思考推敲,后期初稿多半就成定稿。或许与他习性有关,朱早年说自己“做文章,写诗,我都是信笔挥洒,不耐烦细琢细磨”(1935/02/02)。朱是凭才气在译!凭青春的生命在译!莎翁早期的抒情剧,以歌颂青春、爱情、生命为事。朱译《威尼斯商人》《罗密欧》《奥瑟罗》《哈姆雷特》等,文字里有一股热情- passion,良才以显为能,智慧借人物的独白和诵叹而彰显!世人叹其殒折太早,才三十二。恐怕正是少年之笔,才能译好讚颂朝霞之章。青春毕竟无敌!
朱生豪北未过浩荡扬子,南没跨越汹涌钱塘,困于时局,更不要说留学英美。自叹:“然才力有限,未能尽符理想;乡居僻陋,既无参考之书籍,又鲜质疑之师友。谬误之处,自知不免。”彭长江在校读《英雄叛国记》第一幕(Coriolanus I),即发现有三十馀不妥处,译时朱已重病缠身,或许也昧于罗马史事,难免误解误译,如musty superfluity ( I-1)一语,朱译作“朽腐的精力”,根据剧情似指“讨厌的废物”。要充分欣赏莎剧,最好读莎氏原文,梁译也有不可靠处。莎氏,醇乎醇者也;朱译,大醇而小疵。
“大醇而小疵”,语出韩愈《读荀》,谓“考其辞,时若不粹”;韩愈的这一评语,并不妨碍后世继续读荀,并深入研究。朱译的瑕疵,多半由于版本的欠善或理解的偏误,也有主观意识的因素,如遇粗俗不雅的字句,则采取雅译或不译的方法,从百分之百对应的角度,自是可议之处。朱译不是亦步亦趋的随从译,而是善自为谋的诤友译。如朱丽叶句(III-2):He[Romeo] made you [those cords] for a highway to my bed , 梁实秋的“凡例”是,“原文多猥亵语,悉照译,以存其真”,作“他使你作为通往我的床上的大路”,方平译为“登上我的床”,朱译有意误译,“他要借着你做接引相思的桥梁”。相思喻床,桥梁替换大路。文艺,高雅事也。朱读《十日谈》,认为“文章很有风趣,但有些地方姑娘们看见要摇头,对女人很是侮辱”(1934/04/21)。朱自己翻译时,碰到“要摇头,很侮辱”处,以其审美趣味和道德观念,便略为改易,以适从大众的阅读习惯,应对国人对经典作品的阅读期待。虽可訾,亦切当。
今秋,中国图书馆学会,推出“中国家庭理想藏书”书目一百种,其中第二十八种为朱译莎氏《哈姆雷特》;此举使朱译不再只是文学爱好者的读物,从此走进千家万户,普及到中学生等年轻群体。自一九二一年田汉译出《哈孟雷特》起,九十年来,据孟宪强统计,此剧已有十个不同译本。或许朱生豪找到了恰当的表现形式,以诗性散文和多种诗体译出一个“中国莎士比亚”。十译中独取朱译,表明多数书友比较认可朱译莎剧,几代读者就接受朱生豪版莎士比亚,接受这一个莎士比亚!去年年底,笔者在一篇翻译文章中举例说到,“如: What a piece of work is a man!... The beauty of the world! The paragon of animals! (Hamlet II-2) 英文原句,从字面上看,似较平易,朱译作:‘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遂成千古名句,令人击节叹赏!此句Emile Montégut法译作:Quel chef-d’oeuvre que l’homme!... C’est la beauté du monde!le type suprême des êtres créés!而August Schlegel 的德译作:Welch ein Meisterwerk ist der Mensch!... Die Zierde der Welt! Das Vorbild der Lebendigen! 这也是做中国人的福气,能读到如此优美的莎剧译文。” 朱译《哈姆雷特》虽备受推崇,亦不无小疵。如第三幕(III–4)中句… sweet religion makes /A rhapsody of words . 张世红根据语境,认为sweet religion 应作sacred vows 解,此句似应译作:使神圣的婚礼(宜易为誓言)变成一串谵妄的狂言。
彭长江十分推重莎剧,于朱译中白壁寻瑕之馀,认为“莎剧为不朽的世界名著,必须有尽可能完美的中译本,从整体上说来,朱译已构成了完美译本的基础,但是并非完美无缺。为了得到完美的译本,另起炉灶重译,未必能达到朱译已经达到的水平;参照朱译本重译,难免有掠人之美的嫌疑。因此,笔者建议有关方面组织力量重校莎士比亚全集,出版修订本”。——实为明智之见。从学历看,朱只是在传统文化环境中刻苦自学的文艺青年,大二时幸遇夏承焘,并未受到特殊培养。一百年后的今天,家庭环境、文化气氛,已绝然不同,整个社会走上现代化道路,孩子即使从小上国学班,也不可能受到当年那种社会文化的熏陶,打下深厚的国学功底。未来的莎译家对原文的理解上可能胜于朱,而笔达上或许难免略逊。时代已经不同。朱生豪这样的翻译家,已可一不可再。故此,朱生豪算得上是近百年来可遇而不可求的,莎译中之杰出者。
国人现今读到的朱译莎剧,其实多半不是真正原本,百分之百的朱生豪。四七年世界书局版《莎士比亚戏剧全集》,系据朱译手稿所排初版,惜民国书籍,现已不多见。五四年作家出版社版《莎士比亚戏剧集》刊三十一剧,是最全的朱译;出于对译者的尊重,出版说明里言明:“在译文和注解方面,只作了很少的修订。”后来几套以朱译为主的全集,译文都经多人校订;校订对原译虽有所补益,但遣词造句,已不全然是朱译原来面目,或略损及朱译精神风貌。本版系据初版本,参照朱氏翻译手稿校正,由译者哲嗣朱尚刚先生授权,还原成体现朱译原貌的“原译本”。朱译莎剧,对莎氏原典而言,是大醇而小疵;朱译作为独立文本,此“原译本”,于体现朱译文风,当可谓醇乎醇者也!

                                  罗新璋拜识
二〇一三癸巳
十一月十五日
(备注:本文为罗新璋先生为中国青年出版社新青年读物工作室出版发行的《莎士比亚戏剧朱生豪原译本全集》[精装珍藏31部]做的序。)

罗新璋前辈系著名文学家、翻译家。罗老早年负笈北大期间,曾师从李健吾先生,但在译界,他被誉为“傅译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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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读《温莎的风流娘儿们》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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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温莎的风流娘儿们》有感

 

    喜欢外国的文学原因之一是那种跨文化跨语言的翻译出来的文字能产生出很有意思的语意境。在语言大师莎士比亚笔下的许多精彩绝妙的语句和词汇就常常令我陶醉其中,如《哈姆雷特》中大段沉痛的、强烈自责的独白就反射出了强烈的灵魂穿透力。曾想以哈的心理和性格特点写这篇小论文,但终于发觉经过两年的老师的谆谆教诲“工科学生讲究的就是实实在在,多做少说”之后,想象力与文字表达能力已大不如前,恐怕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把读后之感的百分之一像电路接线那样把思绪用文字连接得流畅易读。所以选择这部轻松的喜剧《温莎的风流娘们》作为题材,窃愿能轻松的完成老师交给我们的任务。

    《温莎的风流娘儿们》剧名听起来就很有意思,情节看起来也非常有趣,语言读起来就更是妙趣横生。与《哈》剧沉深的主题相比,这是一部轻松的道德剧,讽刺了人性中贪婪的弱点。我们可怜的主人公名字叫约翰·福斯塔夫,是一位从剧本《亨利五世》中搬来的肥胖的贪婪好色的爵士。福斯塔夫并不算坏,除了贪婪好色,他倒是还算的上是一个诚实可爱的人,但是人总得为自己贪欲付出代价。故事发生在一个有英国风情的名字叫温莎的小镇。当福斯塔夫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按照他的话说他已经“穷的鞋子都没有了脚后跟啦”,于是计划着写情信给两位当地有钱人福德和培琪的夫人,即福德大娘和培琪大娘,他希望通过和两位夫人建立特殊的关系来接管她们丈夫的钱财,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认为她们根他说话的那种口气,以及她们所展示的那种姿势都是向他眉目传情和卖弄风骚,所以在写信的时候他倒是挺自信的。却不知,正是这两封信惹恼了温莎的这两位风流的娘们,叫他吃尽了苦头。

    福德大娘和培琪大娘接到信后便怒气冲冲商量着怎样报复福斯塔夫,并且说为了捉弄那个坏东西她们什麽恶毒的事情都愿意干,而她们也确实通过三次捉弄让福斯塔夫受尽耻辱。这让我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夺取金毛羊的英雄伊阿宋的故事,科尔喀斯王的女儿美狄亚爱上了他帮他夺取了金毛羊,但依阿宋根美狄亚生活了十年后看到她年老色衰便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美狄亚愤怒之极,不仅杀死了依阿宋的新欢而且杀死了她自己和伊阿宋的两个儿子。伊阿宋追悔莫及,一世英雄,拔剑自刎。它告诉我们女人是不能惹的,尤其是在报复心很强的时候的女人,她们天生就有一种本领,在捍卫自己的权益的时候,特别是对待伤害过她们的男人时,能把得罪她们的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其实这在中国古代就有此论:黄花尾后针,最毒夫人心。当然凡事都不是绝对的,而用”毒”来形容温莎的风流娘们似乎也不太妥当,所以这毒在该剧中理解为“聪明,智慧”也未尝不可。毕竟这还是一部充满喜剧色彩的剧本。

    在第一轮报复中福德大娘就说:“让我们教训这个肮脏的脓包,这个满肚子臭水的胖冬瓜,叫他知道鸽子与乌鸦的分别。”“好!那我们就商量办法吧”培琪大娘则答道,“我的脾气是想到就要做,不让事情耽搁下去。”这正是具有风流娘们性格特点的口气,而老实可怜的福斯塔夫则把自己惨痛的遭遇告诉了我们:想不到我活到今天,却给人装在篓子里抬了出去,像一个屠夫切下来的骨肉骨屑一样一样倒在泰晤士河里!这个混帐东西把我仍在河里,简直就像淹死一只瞎眼老母狗的一窝小狗一样,不当一回事。你瞧我这肥胖的身体,就可以知道我沉下水里去,是比别人格外快的,要不是水浅,我早就淹死啦;我最怕的就是淹死,因为一个人淹死了尸体会发胖,像我这样的人要是发起胖来,那还成什麽样子!不是要变成一堆死人山了吗?”太喜欢这样的描写了,充满了自嘲的喜剧气氛,让人读了不由佩服莎翁精妙的语言描述。

 

 

剧中所指的风流娘儿们不仅仅是福德大娘和培琪大娘,还有另外两个“娘儿们”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她们是卡厄斯医生的女仆快嘴桂嫂以及培琪的女儿安·培琪。她们一起演绎着这温莎小镇娘儿们的特点,她们“合谋”在一起就使人们看到的不是一两个温莎的女人,而是一群温莎的娘儿们。三个女人一台戏,而这四个女人就更是一台热闹的戏。在这部戏中,我们看到不仅可怜的福斯塔夫爵士被三番两次地作弄得狼狈不堪,剧中的两位绅士福德和培琪也两次被蒙在鼓里,遭到恶作剧般的愚弄。其中福德大娘的两次假意与福斯塔夫约会更是让她的丈夫连醋坛子都打翻了,把整个大院弄得鸡犬不宁,但这只是更增加了两位大娘的乐趣,在她们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玩的事情了。在传递虚假情报的过程中,具有温莎风流娘们共同特点——善变的桂嫂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快嘴桂嫂不仅让两位大娘的计谋顺利地实现,而且也让安·培琪的三位追求者卡厄斯医生、斯兰德,范顿围着安团团转,让安得以选择到自己真心喜欢的范顿。安在最后还在父母的反对下巧妙地和自己心爱的人在教堂举行了婚礼,而另外两个傻瓜却被骗到另外的地方跟被安排的陌生人男人举行婚礼。当知道真相后,这两个家伙简直郁闷到不行。

    说到底,女人经常玩弄的各种鬼花头,无一不是带着迷惑人的外貌,她们藏在肚子里的种种计谋,就算你跟她肚皮贴肚皮也无从知道。正如人们也常常说的,女人嘴里的不字不过是信口说说。温莎娘儿们善变的天性如同当地的天空一样,经常漂着沉浮不定变幻无穷的云彩,你永远也不敢轻易相信她们说的话是否出自诚心。所以贪婪好色的福斯塔夫,这个诚实可怜的家伙会一次又一次地上当,即使他第一次被捉弄后就说过:“好,要是我再上人家这样一次当,我一定把我的脑髓敲出来,涂上牛肉给狗吃”(呵呵…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的习惯)。像福斯塔夫一样的受到贪婪的欲望惩罚的人古往今来不绝如缕,贪婪就是人类天性中的一个致命弱点,而莎士比亚写的剧本大都是挖掘人的最本质最深刻东西,那些人类不会随着进化而退去的美与丑,善与恶,生与死的永恒的东西。有着这些探索剖析人性的主题和莎士比亚善于把文学语言和民间语言巧妙地结合在一起的语言艺术,便铸成了一部部流芳百世的经典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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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Shinery Cheung: 莎士比亚改编剧本《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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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原剧本]莎士比亚  [改编]Shinery Cheung

 

        福斯塔夫是个穷困潦倒的破落骑士,他为了捞一些钱,准备勾引温莎镇的两位有钱人的太太—福德太太和培琪太太,这两位太太都掌管着他们男人的钱财。

        福斯塔夫:“福德太太和培琪太太便是我的两个国库,她们一个是东印度,一个是西印度,我就在这两地之间开辟我的生财大道。”

        于是,福斯塔夫就让他的侍童罗宾送了两封情书给福德太太和培琪太太。

    福斯塔夫为了俭省开支,辞退了身边的两个随从。这两个随从于是想要报复福斯塔夫,他们分别向福德老爷和培琪老爷告发了福斯塔夫想要勾搭他们老婆的事情。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这话讲得真是恰如其分。

        福斯塔夫给培琪太太的情书是这么写的:“不要问我为什么爱您;……您并不年轻,我也一样;好吧,咱们同病相怜。你爱好风流,我也一样;哈哈,那尤其是同病相怜。您喜欢喝酒,我也是一样;咱俩岂不是天生一对?……培琪娘子,请你相信我是爱您的。……可是我也想说,也请您爱我吧!我是您忠心的武将,不管昼短夜长,不顾天光火光,披肝沥胆,蹈火赴汤。”

        这时,福德太太上门来找培琪太太,她把福斯塔夫给她的情书给培琪太太过目,没想到两份情书的内容一模一样,仅仅更换了抬头而已。

        于是,两位太太决心报复福斯塔夫这个花心大萝卜的登徒子。它们派快嘴桂嫂牵线,约福斯塔夫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到福德家来跟福德太太见面。还跟他说,那个时候,福德老爷刚好不在家。

        话说福德老爷,他是男人中少见的多疑又醋劲十足。自从听了福斯塔夫两个小厮的话,他心里老是疑神疑鬼,总怀疑自己的老婆是不是真的跟福斯塔夫有一腿。于是,他假扮成一个叫“白罗克”的男人,去试探福斯塔夫。

        这个自称“白罗克”的男人对福斯塔夫说,他一直仰慕福德太太,但不管怎么努力,福德太太总不上钩,反而装着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他对福斯塔夫说,“我可以提供给你一笔钱,任你挥霍,但有一个条件,你得去勾引福德太太,抓住那个女人的把柄,然后我就可以乘机要挟福德太太就犯。”

        福斯塔夫想,天底下居然有这等美事,我本来就有此计划,现在居然有人主动送钱来给我花。于是他对“白罗克”先生说:“不要担心福德太太会决绝您,白罗克先生,一切包在我身上。不瞒您说,刚才她还差人约我会面。……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我就要看她去,因为那个时候,她那吃醋的浑蛋男人不在家。”

        “白罗克”先生(福德装扮)就问福斯塔夫认不认识福德,福斯塔夫答道:“哼,福德这个死乌龟!谁跟这种东西认识?人家说这个爱吃醋的王八倒很有钱,所以我才高兴去勾搭他的老婆。我可以用她做钥匙,去打开这个王八的钱箱,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白罗克先生,您放心吧,这种家伙不在我眼里,您一定可以跟他的老婆睡觉。……福德是个浑蛋,可是白罗克先生,您瞧着吧,我会给他加上一个重头衔,浑蛋兼王八,他就是混帐王八蛋了。我现在要去看福德太太了,今夜您早点来,等我的好消息。”说完,福斯塔夫急匆匆地赴约去了。

        福德老爷听着这些话,真是气得火冒三丈,又不好当场发作。他想:“好一个万恶不赦的淫贼!我的肚子都要给他气炸了。……我的床要给他们弄龌龊了,我的钱要给他们偷去了,还要让别人在背后讥笑我;这样害苦我不算,还要听到那奸夫当着我的面辱骂我!骂我的名字倒也罢了,偏偏口口声声的乌龟王八!……我绝不能放心让我的老婆一个人呆在家里。感谢上帝赐给我这一副爱吃醋的脾气!”

        福德老爷为了捉奸在场,赶紧往家赶。在回家的街道上,他碰到了培琪太太和福斯塔夫的侍童罗宾。

        培琪太太:“福德老爷,我正要去瞧您家娘子哩,她在家吗?”

        福德:“在家,她因为没有伴,正在闷得发慌。照我看来,要是你们两人的男人都死掉,你们俩倒不妨结为夫妻。”

        培琪太太:“这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各人再去嫁一个男人的。”

        福德:“……我们两家不贞的妻子,已经串通一气,准备一块儿去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啦。”

        福德老爷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这会儿又碰到了培琪老爷、卡厄斯和休牧师,他约他们一道去他家吃饭,顺便还要让他们看看“一头怪物”。

培琪太太在福斯塔夫到达福德家之前到达了,福德太太对培琪太太说,“好,让我们教训教训这个肮脏的脓包,这个满肚子臭水的胖冬瓜,叫他知道鸽子和乌鸦的分别。”说完,她让培琪太太藏起来,等福斯塔夫到了之后,演一出好戏给他看看。

        没过一会儿,福斯塔夫到了。福德太太让罗宾跟他报告说家里没有其他人,只她一人,让他放宽心。

        福斯塔夫:“好娘子,我不会说话,……我现在心里正起着一个罪恶的念头,但愿您的丈夫早早死了,我好早日把你娶回去,做我的夫人。……瞧,您的眼睛比金刚钻还亮,您那端庄的步伐,走一步路却是仪态万方。命运虽然不曾照顾您,造物主却给了您绝世的姿容。……我爱您,我爱的只是您,您是值得我爱的。”

        福德太太:“别骗我啦,爵爷,我怕您爱着培琪家娘子哩。”

        福斯塔夫:“难道我放着大门不走,偏偏要那黑黢黢的边门吗?”

        这时,罗宾故意喊说培琪太太来了,福斯塔夫赶紧躲了起来。

        培琪太太故意大声说福德老爷正带了一帮人往家赶,说要来捉奸夫。

        福德太太(故意大声地):“那可怎么办呢?家里真的有一位绅士在,他是我的好朋友;我自己丢脸倒也还不要紧,只怕连累了他,要是能够把他弄出这间屋子,我就是损失一钱英镑也愿意。”

        培琪太太(继续大声地):“……瞧,福德太太,这儿不是有个篓子,他要是不太高大,倒是可以进去躲一下,再用些脏衣服堆在上面,当作是送洗的衣服,你叫你家的两个仆人把他连篓子一起抬出去。”

        福德太太(继续大声地):“他太胖了,恐怕钻不进去,怎么好呢?”

        这时,福斯塔夫急急忙忙跑出来,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啊,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培琪太太还不忘当众挖苦他:“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

        福斯塔夫想也来不及想,口里不停地说:“我只爱您一个,我只爱您一个。”

        于是,福斯塔夫就被福德家的仆人们抬着扔进了泰晤士河,因为福德太太和培琪太太早在福斯塔夫到达之前就跟两个仆人串通好了。

再说那福德老爷,他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往家赶,满脑子想着要把福斯塔夫那老淫贼抓个正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结果遭了培琪太太、培琪老爷和其他几个朋友一顿数落,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发这种神经病似的醋劲。

        福德太太和培琪太太觉得福斯塔夫虽然已经挨了一记教训,但觉得象他这样荒唐惯了的人,一服药下去,剂量是不够的,未必会改,想要再次捉弄他一番,让他多知道些厉害。过了几天,他们又派了快嘴桂嫂去跟福斯塔夫游说,说上次把他扔进水里,实在是一时疏忽,并非故意,请他原谅。让他今天上午八点到九点之间再去福德太太家一次,她一定会好好给他补偿。

        这时,福德老爷扮的“白罗克”又登场了,他想探问一下福斯塔夫上次到福德老婆家里去的经过。

        福斯塔夫(颓丧地):“白罗克先生,都是她的丈夫,那只贼头贼脑的死乌龟,一天到晚见神见鬼地疑心他的妻子;我跟她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发誓也发过了,一出喜剧刚刚念过引子,他就疯疯癫癫地带了一大批狐群狗党,声势汹汹地说要到家里来捉奸。那时我正在屋子里,总算是命中有救,来了一位培琪太太,报告我们说福德就要来了;福德家的女人惊得六神无主,只好听了培琪太太的计策,把我装进一只洗衣服的篓子里。但他们刚把我抬到门口,就碰见那个醋天醋地的家伙,问篓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怕这个疯子要搜起篓子来,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命运注定他要做一个王八,他居然没搜。但是我却被扔进了泰晤士河,所幸没淹死,但是身上被水浸泡得象发酵的馒头。”

        福德(装得一副同情的样子):“爵爷,您为我受了这许多苦,我真是抱歉万分。这样看来,我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您未必会再去试一次吧?”

        福斯塔夫(马上振作起来):“白罗克先生,别说他们把我扔进泰晤士河,就是把我扔在火山洞里,我也不会就此对她放手的。她的男人今天早上打鸟去了,我刚刚又得到她的通知,让我八点到九点之间再去。,哦,都八点多了,我要去赴约了,您有空再来吧。总而言之,她一定会到您手上的。再见,白罗克先生,您一定可以得到她:白罗克先生,您一定可以叫福德做一个大王八。”

        福德(愤怒地):“……王八虽然已经做定了,但是我不能就此甘心;我要叫他们看看,王八也不是好欺辱的。”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By Shinery Cheung on June 02, 2007

Copyright 2007 By Shinery Cheun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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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名著插图:《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转载]读《温莎的风流娘儿们》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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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第一次成年后看完莎翁的剧本《温莎的风流娘儿们》,莎士比亚用了14天完成,而我用了一个晚上的2个小时看完这本书共计120页。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看后余味未尽,他那严谨的构思,丰满、趣味横生的语言,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120页合上时看表午夜1:30。
     午夜,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一个思绪在脑海里翻滚,真是大师手笔。1598年写的书,到了2010.1.26日我看过后还是觉得语言、思想、手法、结构,让人赞叹不已,数了数,16世纪到21世纪,已整整5个世纪了啊,他的风格(语言、表现手法、用词、甚至思想)那英文的26个字母被莎士比亚注入了生命,历经了多少代人,历经了不同思想潮流、历经了各种社会形态,甚至翻译成不同国度的文字,这些带着生命的使者依然不减当年的色彩。
     莎翁的作品在历史的长河里一直稳坐头把交椅,就是作为现代人的我,在这个时刻读起来还是被这些字纠缠着,那些干巴巴的字都被他很有力度的串在了一起,句与句之间衔接的那么巧妙。
     我看的这本是在图书馆找到的,1983年朱生豪译本,大家可能都会知道,翻译家和演员、导演一样、都在演绎的过程中加进了一点点自己的理解与思维方式,如果用原文看,应该更是体会的深刻。
     本剧是伊莉莎白女王下令莎士比亚写一个“福”谈恋爱的剧本,莎士比亚因为要完成女皇的任务,十四天仓促写成,神话往往就是这样诞生的,短短的十四天后面隐藏着厚积薄发,莎士比亚征服太多太多的人,他的确是一个天才。
    
     剧中主人公约翰.福斯塔夫,机智、幽默、怯懦。是封建解体时期无衣无食的雇佣兵和冒险家的典型。 是英国古典文学中出色的艺术家形象。他最早出现在《亨利四世》展示的“福斯塔夫式背景”平民社会小人物在这一历史过渡时期的冲突。
     剧中人物:19位,个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刻画的很是形象,就如自己当时在这个背景中看着眼前的一切进行中。
     “福”在此剧中是漫画式的滑稽人物,典型意义不及《亨利四世》中的“福”。
      恩格斯评语:《温莎的风流娘儿们》的第一幕就比全部德国文学包含着更多的生活气息和现实性。

     《温莎的风流娘儿们》仍然具有卓越的艺术成就,是莎士比亚作品中重要的一部。--出自《莎士比亚转》(英)尼古拉斯.罗的

      他这样的天才是不需要评论的,我们只要慢慢的品味,感觉他屈驾文字的能力,感觉文字里的环境,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幽默感。刚开始看到题目,我就想文学大家把它写成了怎样的格局,慢慢的看来,忍俊不止,文字可以这样聪慧的演绎,除了赞叹,就是佩服,它们出自1598年一个遥远的年代。
      莎士比亚的语言魅力经过了几个世纪大浪淘沙依然还引领着文学的潮流,真的让人惊叹。莎翁那永不过时的语言特色,就是当今很多著名作家还在沿用其中之一的某个要素。    
      他那种幽默,就是在当代也是依然很受大众的欢迎,我们中的很多人在使用这种很潮的用词,当代很多作者只是用了一下某个表达方式,其作品就红了起来。
      看过《温莎的风流娘儿们》后,我的脑海里马上出现《奋斗》《我的青春谁做主》还有宁财神的《武林外传》的通俗幽默语言,似乎都有莎翁的影子。
      整个夜晚,因为我读了这本书,进入睡眠后感觉很舒服。好的作品就应该是这样,有种穿越人性的能力,就如我们平常唱歌遇到一段好的歌词,在心扉里回旋、回味。
      莎翁的作品如一杯美酒,让人精神振奋,激情万丈,对文学充满了梦一般的幻想,他的确是一个天才加奇才。
      很小的时候,大约是小学3、4、5级时,那会爸爸是班主任,经常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守着爸爸那几只大书柜,书从小就是我的玩伴,每晚爸爸回来,我都是搂着书睡着了。
      当然,那会儿书看的肯定是不少,那书柜里的书几乎都是翻过一遍,估计能真正明白意思的没有几本,看过后可能只是记住了书中几个人的名字,大概故事意思,至于内涵与文字的真正含义那会儿是看不懂得。
      看来读名著的年龄不能太小。


      后记:这些天好累,没有写新的文字,整理物品时发现了本子上的读书随笔,粗略的整理了一下,记录一下当时看过后的思绪,碎碎语言留个纪念吧。这些读书笔记散落在个个小本子上,还有的留在读过书的空白页上,有时间慢慢整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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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温莎的风流娘儿们》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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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成“温莎的风流娘儿们”呢?是“娘”和“儿”们吧?并不是“娘们儿”。因为温莎地方的“娘们儿”们并不风流,她们的实际行为也不该领受那种带有贬义的称号。是为吸引读者买账和迎合一些读者趣味才取的这个称号吗?不太可能。那么,到底是何用意呢?不解就里。
实际上温莎确有风流“爷们儿”,约翰·福斯泰夫爵士就是。他同时给两个女人写同样内容的情书,所以这两个女人——傅德大娘和裴琪大娘——就合谋嘲弄和教训他。为逃避丈夫的捉奸,第一次是把他装在篓子里让仆人抬走扔到了河里;第二次又迫使他装扮成老太太被打一顿后逃跑了;第三次还要自愿扮成公鹿在晚上的公园里被众人预谋“捉奸”当场出丑,且被众人当成了玩物,当成了非人类去讥讽笑骂,他也没感到无地自容。这个无赖无耻之徒,由于色迷心窍被再三玩耍而再三上当,却执迷不悟,厚颜无耻,屡教不改。在这幕丑剧里有四个鲜明的形象:第一个是色令智昏,蠢行十足,丑态百出的福斯泰夫;第二个是疑心重重且醋意大发后,化妆后到福斯泰夫面前探密,却仍不免被妻捉弄的傅德绅士;第三个是忠心守节,纯洁持重,鄙弃丑类又智慧机敏的傅德大娘;还有一个无事生非的医生佣人:快嘴桂嫂。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五毒俱全的福斯泰夫影响和唆使下,他的仆人也变成了窃贼和无赖;然而也有上梁不正下梁不歪者,他的正直而有名誉感的仆人不愿为虎作伥,宁可丢掉饭碗也不与他同流合污,使丑类得到众叛亲离的下场。说明好的下人比坏的主人高尚得多。
这部喜剧不仅对丑恶之流进行了痛快的讽刺与无情的鞭挞,还有对纯真爱情的热情赞美与衷心祝愿。所以安·裴琪做了自己爱情的主人,终与范通真爱成眷,美满成婚,从而否定了父母包办和强迫的婚姻,也否定了史兰德与凯易斯医生为钱为利的无爱婚姻,因为这种婚姻的失败才避免了不幸的婚姻和成全了美满的婚姻。
                                                 01.9.29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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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草地舞台上的莎士比亚戏剧——话剧《温莎的风流娘儿们The 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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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4月我们预订了2012年6月28日下午14:00开演的根据莎士比亚戏剧改编的话剧《温莎的风流娘儿们The Merry Wives of Windsor》,由“Dean Taylor”专业户外剧团( Professional Outdoor Theatre) 演出。演出地点可以其给定的选项中任意选择,我们选择的演出地点是离英国Preston市不远的Wigan的Haigh Country Park。电脑打印出来预订票上,有一些提示:①早些到,可以当场买或带一些适合野餐的食品,可以一边在演出场地野餐一边欣赏莎士比亚的精彩喜剧。②自备座椅;③自备雨伞雨衣等雨具。看着这些提示心里觉得有些些莫名其妙。

    原来的只是单纯的一次观看莎士比亚作品改编的话剧演出变成了一场深刻的跨文化体验。感受主要有五点:一是演出场地安静而平静,并没有我头脑中固有的意料中应该出现的喧闹场面,没有麦克风,乐队人数也不多,如果不是走到近处就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二是布景简单而到位,没有我头脑中固有的华丽复杂的场面。三是观众稀少,我们观看那场表演的观众一共加起来50人左右。观众们一边观看表演一边野餐,十分放松惬意。四是草地就是舞台,演员和观众在同一个舞台平面上交流,只是观众席草地而坐着观看;演员站着表演。演员从围坐着的观众旁边身后上场下场,出戏入戏,隔着观众对白,观众成为话剧的有机组成部分。五是演员表演极其认真传神,很快就把观众带入剧情。

    话说那天的天气十分激动,一会儿灿烂的晴一会儿绵软的雨。雨时小时大下雨时间时短时长,但总是雨一停就阳光灿烂笑脸盈盈。我和唐老师想先在Wigan逛逛,早早从Preston出发,坐了20多分钟的火车到Wigan North Western火车站。下车后,先在Wigan镇内及其运河转了转。从Wigan镇中心出来后,步行了一个多小时,走到了Haigh Country Park。

    Haigh Country Park的主体实际上是一个类似“原始森林”般的公园,到处是成片的高大的树木。公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沿着有限(少得可怜)的指路牌往里走,越走树越密路越窄。我们俩从进入公园开始大约走了20多分钟就完全没看见一个人影,这时候已经心虚得不得了了。在一个岔路口研究了白天,决定往我们认为对的方向走,走了半天遇到一位溜狗的老人家,跟他求证了一下,他说:顺着这天路一直往前再走半个多小时就能看到Haigh Hall了。又浇了几阵子太阳雨,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遥远的草地尽头的Haigh Hall。开始我们以为演出场地就在Haigh Hall前的草地上,以为远远地就能到什么喧闹的声音,结果围着楼转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发下现。进到楼里的咖啡厅问服务员,她说表演场地在里面的花园里。她特别提示要经过一个儿童乐园。我们又辗转走了半天,经过了一个游客中心咖啡厅,终于看到了儿童乐园。沿路经过一个荷花池,一大片叫做“林间小径Woodland Trails”的草地,走到底看到一大面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门。门旁的墙上有一块块牌子上写着:“Walker Gardens”,进得门去看到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花园,鲜绿鲜绿的草地上有几个花坛开满了鲜花。未见任何有什么表演的迹象也未听到任何声响。转身返回到咖啡厅,结果他们的说法与Haigh Hall的说法一样——就在那个叫做“Walker Gardens”的花园里。

    这次心里有了底,进得花园认真查找,结果在右手方向有一个小门。进得小门,看到一个更大花园——一大片草地。看到草地边缘有几个人,几乎是欣喜若狂地扑了过去,走到近前不用问就知道找对了地点。因为我们看到几位演员穿着演出服装在忙着搭背景,只是没看到几位观众。这时候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女士优雅地朝我们走了过来温和地与我们攀谈,竟然是检票的人,看了我们的票,给了我们一份介绍。

    我们俩还看到在我们现时坐着的观众位置的后面的草地上摆了一圈盛开着五颜六色花朵的花盆,我们会心地笑了笑了,那里一定是转场到剧情中森林的舞台了。

    我们立刻总结经验教训——主要是脑子里的关于表演场地的固有观念——热烈喧闹(以为寻着声音可以找到)、人头攒动(以为寻着人流可以找到)等左右了我们,使我们在演出地点旁边打转就是到不了演出地点。这给了我非常新鲜也十分深刻的观看户外话剧表演的跨文化体验。

这时候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铺上毯子开始野餐。饰演嘉德饭店老板的Dean Taylor先生与我只聊了几句就把他自己的椅子借给了我,我很荣幸地坐在椅子上观看,把准备好的包着几层塑料布的“防潮坐垫”给了别人。

    下午两点演出开始。结果也就一共有50位观众左右。原来想布景这么简单,没有背景音乐(乐队的音乐只在过场时段时演奏),又是大白天的没有灯光,演员和观众又离得这么近,怎么能进入剧情呢。结果没开演几分钟,观众们特别是我自己就随着演员们百分专注千分忘情万般投入的表演进入了剧情。可以说在这种状况下对演员的要求高得几近苛刻,但是看起来演员们的专业素质非常高,经验十分丰富,驾轻就熟地引领观众,感动观众,我自己就沉浸在剧情中恍惚置身于戏剧的背景之内。

    话剧表演过程,至少下了三阵子雨。观众们忙着打上伞穿上雨衣,而演员们置若罔视照常表演,跟完全没有下雨一样。时断时续地几乎下了几天的小雨使草地上汪着一个个小水洼,水洼们在丛丛草叶下闪闪发亮。表演在森林中大家戏耍福斯塔夫的情节时,福斯塔夫几次躺在草地上的水洼中,全身精湿精湿的,也仿佛草地上完全不存水洼什么的,虔诚而认真地履行着演员的职责,令观众们十分感动。演出结束时演员们几次返场谢幕,当然观众们给福斯塔夫的掌声应该最多。

    改编的话剧删掉了一些情节和人物,这场演出出场的剧中人物主要有十一位。

Mr Ford(Tim Scragg 饰) 福德先生

Sir John Falstaff(Mike Goodenough 饰)   约翰·福斯塔夫

Dr Caius (Tony Bond 饰)卡祖斯医生

Sir Huhg Evans(Christopher Robert 饰) 休·埃文斯爵士(神父)

The Host of The Garter Inn  (Dean Taylor 饰)嘉德饭店老板

Mr Page(David Brammwell 饰)  佩奇先生 

Fenton(Joe Cooper 饰)  芬顿   

Mistress Quickly(Brigid Lohrey 饰) 快嘴大婶 

Mistress Page/Anne Page(Rebecca Charnley 饰)佩奇大婶 /安妮·佩奇    

Mistress Ford(Samantha Edwards 饰)  福德大婶

Slender(Natasha Atkinson 饰)   斯兰德


 

 


 

 


 

 


 

 



 


 


 





 


 






 


 


 








 

转场——演员们在移动那架简单的背景墙——花盆儿表示舞台边缘


 


 





 

 





 


 

 


 








 


 





 



 


 









 






候场演员在休息

 

 上方的白衣女士在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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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剧译选和比读:I will unbolt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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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t
I will unbolt to you.
You see how all conditions, how all minds,
As well of glib and slippery creatures as
Of grave and austere quality, tender down
Their services to Lord Timon: his large fortune
Upon his good and gracious nature hanging
Subdues and properties to his love and tendance
All sorts of hearts; yea, from the glass-faced flatterer
To Apemantus, that few things loves better
Than to abhor himself: even he drops down
The knee before him, and returns in peace
Most rich in Timon's nod.
(选自《雅典的泰门》第一幕第一场)

 


梁实秋 译:

 


       我可以给你解释。你看,各种地位各种性格的人--包括油腔滑调的以及道貌岸然的在内--都到泰蒙大人跟前献殷勤:他于秉性善良之外,还饶有财富,所以赢得了各色人等的喜爱,都来向他攀交;是的,从那专门看人颜色的谄媚者,一直到那除了厌恨自己以外别无所好的阿泊曼特斯:连他都肯在他面前双膝跪落,只要泰蒙点头,他就心安理得而去。

 


朱生豪 译:

 

诗人
       我可以解释给您听。您瞧各种不同地位不同性情的人,无论是轻浮油滑的,或是严肃庄重的,都愿意为泰门大爷效劳服役;他的巨大的财产,再加上他的善良和蔼的天性,征服了各种不同的人,使他们乐于向他输诚致敬;从那些脸上反映出主人的喜怒的谄媚者起,直到憎恨自己的艾帕曼特斯,一个个在他的面前屈膝,只要泰门点点头,就可以使他们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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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七十告白:艾略特谈诗歌创作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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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1888-1965)是英国20世纪影响最大的诗人。他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祖父是牧师,曾任大学校长。父亲经商,母亲是诗人,写过宗教诗歌。艾略特曾在哈佛大学学习哲学和比较文学,接触过梵文和东方文化,对黑格尔派的哲学家颇感兴趣,也曾受法国象征主义文学的影响。1914年,艾略特结识了美国诗人庞德。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来到英国,并定居伦敦,先后做过教师和银行职员等。1922年创办文学评论季刊《标准》,任主编至1939年。1922年出版《荒原》,被评论界看作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一部诗作,至今,这部作品仍被认为是英美现代诗歌的里程碑。1927年加入英国籍。艾略特认为自己在政治上是保皇党,宗教上是英国天主教徒,文学上是古典主义者。这些在他的创作中可以找到印证。1948年因《四个四重奏》获诺贝尔文学奖。本文摘自网络,一说由单德兴译,出自《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访谈录》之《艾略特谈诗歌创作及其他》。

 


 

记者:我从头问起好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下开始写诗的?
艾略特:我记得大概是在十四岁开始写诗,当时受了爱德华·菲茨杰拉德《鲁拜集》的影响,写了一些非常灰色、绝望、无神论的四行诗,幸好都没发表,现在也全找不到了。那些诗我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我第一首发表的诗登在《史密斯学院杂志》,后来又在《哈佛论坛》上发表,这篇东西模仿本·琼森,是交给英 文老师的习作。他认为十五六岁的小孩能写出这样的诗,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后来我在哈佛也写了一些,使我当上《哈佛论坛》的编辑,我当得很愉快。大三、大四那两年,我文思泉涌,作品非常多,那是因为大三那年接触到波德莱尔和拉弗格,受到很大的影响。

记者:是谁使你接触到法国诗人的?我想,不会是白壁德吧?
艾略特:不,说什么也轮不到白壁德。白壁德一向欣赏的一首诗,就是葛雷的《挽歌》。那是一首好诗,但是由此可见白壁德的品味有限。最先引起我对法国诗的兴趣的,是亚瑟·西孟思讨论法国诗的著作:《文学中的象征主义运动》。希望我这么说没有做广告的嫌疑。这本书是我在哈佛联盟偶然找到的。当时哈佛联盟是学生聚会的地方,那里有个很好的小图书馆。我喜欢西孟思书中的引诗,便跑到波士顿一家专卖法文、德文和其他外文书的书店——店名我忘记了,不知道这家书店现在还在不在,找到了拉弗格和其他诗人的著作,真想不透为什么店里会有他们的书。天晓得那些书摆多久了,也不知道还有谁会去买。

记者:今天的年轻诗人处在艾略特、庞德、史蒂文斯的时代,你当大学生时,有没有感觉到前辈诗人的影响?你记不记得自己对于当时的文风有什么感受?
艾略特:我想当时没有哪一位活着的英美诗人让我特别感兴趣,这真是对我有利。如果有许多先进主宰着文坛,是会造成很大的困扰的。

记者:你当时知不知道哈代或罗宾逊?
艾略特:我对罗宾逊略有所闻,因为在《大西洋月刊》上读过一篇他的文章,其中引了他几首诗,都不合我的胃口。那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哈代是个诗人,大家读的是他的小说,他的诗要到下一代才为人所知。当时叶芝才刚出道,诗中太多爱尔兰风。在九十年代,除了一些因自杀、酗酒而死的人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记者:你和艾肯合编《哈佛论坛》时,有没有互相切磋诗艺?
艾略特:我跟艾肯是朋友,但彼此没有什么影响。谈到外国作家,他感兴趣的是意大利和西班牙作家,我则专好法国作家。

记者:那么,有没有其他朋友读你的诗,提供意见的?
艾略特:有的,家兄有位住在剑桥的朋友,看了我登在《哈佛论坛》上的一些诗,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为我打气。那些信可情都不在了。我实在很感激他给我的鼓励。

记者:据我所知,是艾肯把你和你的作品介绍给庞德的。
艾略特:不错,艾肯为人慷慨大方。有一年夏天,他到伦敦去,想办法要人发表我的诗,可是没有人愿意登,他只好把稿子带口给我。我想大概是一九一四年吧,那年夏天我们两人都在伦敦,他说:你去找庞德,把你的诗拿给他看。他认为庞德会喜欢我的诗。艾肯的诗风虽然和我很不同,却很喜欢我的作品。,

记者: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庞德的情形?
艾略特:我记得是我先去拜访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肯斯顿他那间三角形的小客厅里,我给他的印象很好。他说:把你的诗寄来吧!后来他回信说:这比我看过的其他好诗毫不逊色,你过来一下,我们可以讨论讨论。后来他花了一些时间说服海丽特·盂罗登我的诗。

记者:在纪念你六十大寿的文集里,艾肯提到你编《哈佛论坛》的日子,他引了你早年从英国寄来的信中的一句话:庞德的诗不怎么样。你是什么时候改变着法的。
艾略特:哈!那可有些不礼貌,不是吗?我最早读到庞德的作品,是《哈佛论坛》的一位编辑拿给我看的,他跟我、艾肯和哈佛大学文学研究社的诗人都是好朋友。他把庞德一九0九年出版的两本诗集交给我,还说:这是你同路人写的,你应该会喜欢。结果我的印象并不好,因为浪漫气息太重了。我去找庞德并不是因为仰慕他的作品。虽然那个时候他的作品已经满不错了,但我确信他后期的作品更伟大。

记者:你在文章中提到,庞德曾经大删《荒原》,把它剪裁成现在这付模样。他的批评对你有帮助吗?他还有没有删改过你其他的诗?
艾略特:在那时候是有的。他是位不同凡响的批评家,因为他不要你去摹仿他,而让你保有个人的面貌。

记者:你有没有改写朋友的诗?比如说,有没有改写过庞德的诗?
艾略特:我想不出改过谁的诗。当然,过去二十五年来,我对年轻诗人的作品提供了很多建议,数都数不清。

记者:《荒原》未经删节的原稿还在吗?
艾略特:别问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个解不开的谜。我把那首诗的原稿卖给了约翰·昆,而且还把一本没发表的诗的抄本一并给了他,因为他帮了我很多忙。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他过世之后,在拍卖的时候也没见到这些稿子。

记者:庞德从《荒原》里删掉了些什么东西?他是整段整段地删吗?
艾略特:是的,整段整段地删。其中有很长的一段是关于海难的,我不知道那跟全诗有什么关连,我想是受了《炼狱》中《尤利西斯诗篇》的启发。另外有一段摹仿《秀发劫》。庞德说:别人已经写得很好的东西,没有必要再去写,你还是写点别的吧!

记者:他这么一删,有没有改变原作的架构?
艾略特:没有,我想这首诗本来就没什么架构,原作只是比较冗长而已。

记者:有些批评家认为《荒原》是一个时代的幻灭,你否认这种说法,你否认这是你的本意。李维斯说这首诗没有进展。可是,最近一些批评家研究了你后期的诗作之后,发现《荒原》里具有基督教的精神。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本意?
艾略特:不,这不是我自觉的本意。我不晓得本意一词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在话还没说出来之前,我也不太清楚会说出什么来。我不会把几本意这个词肯定地用在我或其他诗人的作品上。

记者:我在文章上看到,在十年代末期你跟庞德决定写四行诗,因为自由诗已经很有成就。
艾略特:我想这是庞德说的吧?写四行诗是他的主意。他还把戈蒂耶的诗介绍给我。

记者:你认为形式和主题的关系如何?你会不会在确定要写什么之前先选定形式?
艾略特:是的,多少是这样。我们研究戈蒂耶的诗之后,心想:用这种形式的话,我能写出什么来吗?于是我们就试验。形式能刺激内容。

记者:为什么你早期的诗都用自由体呢?
艾略特:我早期的自由诗无疑是受了拉弗格的影响。那只是长短不一的韵句加上不规则的押韵,虽然是;,但并不那么自由,更不像艾米·罗威尔的意象诗那样自由。当然,我后来的《大风夜狂想曲》就更自由了。我不知道自己写自由诗时心里有没有模式,反正写出来就是那样。

记者: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写诗不是为了符合某种模式,而是为了反抗某种模式,譬如说是为了反抗桂冠诗人。
艾略特:不、不、不。我认为一个人不该老是拒绝东西,应该试着找出适合自己的东西。桂冠诗人通常会受到冷落。我认为用类似政治的方式去推翻现有的形式,是产生不了好诗的。我想,这只不过是此消彼长,新陈代谢。大家要找个表达的方式,我用那种方式表达不出来,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表达呢?没有人不会为现存的模式烦恼的。

记者:你写了《普鲁弗洛克的恋歌》之后,又写了一些法文诗,收在你的《诗集》里。为什么你要写法文诗呢?在那以后还写过吗?
艾略特:不,再也不写了。这真是件怪事,我自己也解释不清。那段时期我以为自己才尽了。有好一阵子没写东西,心里相当绝望。于是开始用法文写,发现竟然写得出来,我想可能是用法文写诗时,心里不把它当一回事,既然不当一回事,就不担心能不能写出来。我把写法文诗当成是游戏之作,看看自己能写出什么。这种情形持续了几个月,其中比较好的还登了出来。我必须声明的是,这些诗庞德都看过,我们在伦敦认识的一个法国人也帮了一点忙,剩下来的诗统统不见了。突然之间我又开始用英文写作,根本不想继续用法文写。我认为那只是帮助我重整旗鼓而已。

记者:你有没有想过要成为法国象征派诗人?就像十九世纪那两位美国前辈一样。
艾略特:你是指史都华·墨里和怀里·格里芬?我哈佛毕业后客居巴黎那一年过得很浪漫,有过这个想法。我当时想放弃英文写作,留居巴黎,慢慢用法文写作。现在想想,那个念头真傻,就算我当时这两种语文的能力比实际情形好得多,也是于事无补的,因为我认为没有人能用两种语文写出好诗,也不晓得历史上有谁能用两种语文写出同样好的诗来。我认为只能用一种语文来写诗。因此必须放弃另一种语文。而且我认为英文在某些方面比法文更丰富.换句话说,就算我的法文能力再强,我的英文诗写得还是会比法文诗好。

记者:你现在有没有写诗的计划?
艾略特:没有,目前什么计划都没有。我刚交出《元老政治家》,在离开伦敦之前刚校完末校,最近可能会写篇批评文章。我只想到下一步,再下一步就顾不了了。是再写个剧本呢?还是多写几首诗?现在还不晓得,要到该写的时候才知道。

记者:你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诗稿现在还常常拿出来看的?
艾略特:没有。未完稿我通常就扔了。如果里面有好的片段能用到别的地方的话,留在脑海里比留在抽屉里更好。留在抽屉里不会变,可是留在脑海里会转化成别的东西。我以前说过,《燃毁的诺顿》就是从《大教堂内的谋杀案》中拿出来的。我从《大教堂内的谋杀案》学到:再好的诗句,要是跟剧情无关,也是派不上用场的。马丁·勃朗的意见很有帮助。他会说:计这些诗句很好,可是跟剧情根本扯不上关系。

记者:你有没有其他短诗是从长诗里拿出来的?有两首诗很像《空心人》。
艾略特:那两篇是初稿,比较早。其他的我在杂志上发表,没收进诗集里。你不愿意在一本书里把同一件事说上两遍吧。

记者:你似乎有不少诗分成好几部。它们原来是几首独立的诗吗?我特别是指《灰星期三》。
艾略特:不错,像《空心人》就来自几首独立的诗。我记得《灰星期三》中有一两部分的初稿在刊物上发表过,后来我逐渐看出全貌,这是我多年来作诗的方法之一一一先各自成篇,有机会就撮合、重整而构成全篇。

记者:现在大家对写作过程都很感兴趣。能不能谈谈你写诗的习惯?听说你是在打字机上作诗的。
艾略特:只是一部分。我的新剧本《元老政治家》的草稿,大部分是用铅笔写的,再自己打字,然后交给内人。自己打字的时候,改动很大。不过,不管手写也好,打字也好,无论作品多长,剧本也一样,我都有固定的写作时间,通常是早上十点到中午一点。一天顶多写三小时,以后再修政。有时候想写久一点,可是第二天一看,发现三小时之后写出来的东西自己并不满意。因此,最好还是时间一到就停下来,想一些完全不同的东西。

记者:你写诗剧以外的诗时,有没有按照计划?比方说,你写《四个四重奏》的时候。
艾略特:只有少数即兴诗是这样。《四个四重奏》并不是按照计划去写的。当然第一部是一九三五年写的,其他生部是大战期间断断续续写出来的。一九三九年要不是大战爆发,我很可能会写另一部剧本。还好当时没有机会去写。大战对我个人的好处就是阻止我太早去写另一个剧本。我发现《合家团聚》中有些地方不妥,能停个五年左右来构思另一个剧本总是好得多。《四个四重奏》的形式和我的写作状况配合得很好。我可以分成好几部去写,不必连续地写下去。有时一两天不写也没有关系,因为当时是战时,这种情形会发生。

记者:刚才只提到你的剧本,没有深入去讨论。在《诗与戏剧》那本书里,你谈到自己早年的剧作。可不可以谈谈你写《元老政治家》的本意?
艾略特:我在《诗与戏剧》里,谈的是自己的理想,并不期望能够完全实现。其实,我是从《合家团聚》才起步的。因为《大教堂内的谋杀案》是某一时代产生的反常作品,里面的语言非常特殊,就像在处理另一个时代一样。它并没解决我关注的问题。后来,在《合家团聚》里,我又太偏重诗体,而忽略了全剧的结构。我认为就诗而言,《合家团聚》是我最好的一部剧本,虽然它的结构并不很好。我在处理《鸡尾酒会》和《私人秘书》的结构时,又有些长进,但《鸡尾酒会》在这方面仍然不太令人满意。对我这样实际从事写作的人来说,有时最按照计划写出来的东西,却不见得最成功,难免感觉心灰意冷。很多人批评《鸡尾酒会》的第三幕像尾声,所以我在《私人秘书》的第三幕加入新的发展。当然,《私人秘书》在某些方面结构太精巧,让人以为只是一出闹剧。我当时想全力学好剧场技巧,然后才能从心所欲。我一直觉得,还不懂规矩便胡做非为是不聪明的。我希望《元老政治家》里的诗能比《私人秘书》更进步。我觉得自己还没达到目标,而且将来也未必能达到,不过我希望自己能向目标一步步迈进。

记者:你在一九三二年提出的理论中,说到诗剧的五个层次:情节、角色、用字、韵律、意念。你现在还这么主张吗?
艾略特:我对自己的诗剧理论,尤其是一九三四年以前的,已经没有兴趣了。我愈花时间写剧本,就愈久想到理论。

记者:写剧本跟写诗有什么不同?
艾略特:我觉得手法相当不同。写剧本是为观众,写诗则主要是为自己,这两个截然不同——当然,诗写好之后,如果引不起别人的共鸣,自己也不会满意的。写诗的时候,你可以说:我把自己的感情写成文字,这首诗就代表我当时的感受。而且你写诗时,用的是自己的语调,这一点很重要。而写剧本时,打一开始你就得知道,你准备的东西是要给别人看的。当然我并不是说写剧本时这两种手法不会汇合,而且在理想的情况下这两种手法应该汇合。莎士比亚就常两者兼顾,他写诗时可以同时顾到剧场、演员和观众,两种手法合而为一。如果能达到这种境界,那真是妙不可言。可惜我只偶尔尝到这种滋味。

记者:你有没有试着要控制演员念你诗剧中的台词,好让台词听起来更像诗?

艾略特:这个我主要让导演去处理。重要的是,导演要能掌握住诗的感觉,引导演员怎样去强调诗,怎样把散文和诗的距离拿提得恰到好处。演员直接问我的时候,我才指导。否则,他们还是应该听导演的意见。、重要的是,剧作家先踉导演商量妥当,然后放手让导演去处理。

记者:你觉不觉得不管是诗或其他作品,你早期的读者数目都很少,晚期的读者比较多?
艾略特:我想这有两个因素。第一,我认为写《大教堂内的谋杀案》、《合家团聚》和写《四个四重奏》不同。剧本的语言要简化得多,就像和读者交谈一样。我发现后来的《四个四重奏》要比《荒原》和《灰星期三》简单、容易懂得多。有时候我要说的事可能很困难,但是现在能用比较简单的方式说出来。至于另一个因素,我想是经验和成熟吧!在我早期的诗中没办法做到——要表达的内容太多,而表达的手法有限,或者找不到适当的文字和节奏来表达,让读者一看就懂。诗人还在学习运用语言的阶段时,那种暧昧晦涩是在所难免的,这个时候只有用艰深的方式来表达,不然就根本不写。在写《四个四重奏》时,我没办法用《荒原》那种风格去写。在写《荒原》的时候,我甚至不在乎懂不懂得自己在讲些什么。过了一些时候,大家也就渐渐了解这些东西了,对《荒原》或《尤利西斯》也就习惯了。

记者:你觉得《四个四重奏》是你最好的作品吗?
艾略特:是的,我觉得愈写愈好,第二部比第一部好,第三部又比第二部好,而第四部最好。这也许是我自己捧自己吧。

记者:请教你一个很广泛的问题:你认为年轻诗人如果想在艺术上有所长进,应该遵从什么纪律、培养什么态度?
艾略特:我认为提供一些泛泛的意见是非常危险的。我认为对年轻诗人最好的法子,就是特别挑出他的一首诗来详加批评,必要的话跟他争辩,说出你的意见,如果要下断语的话,让他自己下。我发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工作方式,遭遇也不同。你根本没把握自己的说法适不适合所有的诗人,或者只适合你自己。我想把自己的尺度强加在别人身上是最糟糕的事了。

记者: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这么肯定地说:现在年轻优秀的诗人好像都是教书的?
艾略特:我不晓得。我认为该由下一代的人来决定。对这一点我只能说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谋生之道,或不同的谋生限制。显然,诗人除了写诗之外也是要讨生活的。毕竟,艺术家很多是教书的,音乐家也一样。

记者:你认为诗人最好只管读书、写作,其他什么事都不干?
艾略特:不,这也因人而异。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要是我一点儿也不必为生活操心,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写诗上,很可能会扼杀我的创作生命。

记者:为什么?
艾略特:我认为做一些别的事,无论到银行上班,还是从事出版业,对我来说都很有益处。同时,就是因为抽不出很多时间来创作,会通得自己写作时精神更集中。我的意思是说,这使我不会写得太多。我怕的是,没有其他事好干,会写得太多,粗制滥造。那对我来说很危险。

记者:你现在会不会有意跟英美的年轻诗人告别的苗头了?
艾略特: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我从前自己办杂志的时候,经常阅读评论、发掘新秀,那一阵子有过这种想法。可是人年纪一大,对自己辨别新秀的能力也就不太有把握了,一直担心重蹈前人的覆辙。我们公司现在有一位年轻同事负责诗稿。即使在那之前,我碰到优秀的新作时,也会拿去给一些我认为有鉴赏力的年轻朋友看,听听他们的意见。可是这也会有危险,因为可能有些优点你看不出来。所以我宁可让年轻人先看,如果他们喜欢,就会拿给我看,看我是不是也喜欢。要是作品同时受到有鉴赏力的年轻人和老年人的垂青,可能就是重要的作品了。有时候不免会有排斥的心理。我不愿意排斥别人,因为我自己的作品刚出来的时候也受到排斥,被视为欺世盗名之作。

记者:你觉不觉得年轻一辈的诗人,普遍都否定了本世纪初诗坛的实验主义?现在好像很少诗人会受到你当初所受的那种排斥,但是一些老一辈的批评家像赫伯、李德却认为,自你之后诗又退回旧路了。你第二次谈论密尔顿时,说到诗的功能一方面是抑制语言的改变,另一方面是促进语有的改变。
艾略特:是的,我想你不希望每十年革一次命吧。

记者:可是,有没有可能不再向前发展,而出现反革命的情形?
艾略特:没有,我看不出什么像反革命的。诗人摒弃传统的形式之后,过一段时期就会有人好奇,用传统的形式来做新的实验。如果能够别具新意的话,可以产生很好的作品——这不是复古,而是推陈出新;这不能算是反革命,也不能称为开倒车。现在有些地方的确有回到乔治王期诗坛的倾向,而读者大众总是有人偏好庸俗,因此看到这些作品时就说:好了,真正的诗又出现了!也有一些人喜爱现代诗,不过真正有创意的作品又太强烈了,他们需要的是比较平淡的东西。在我看来年轻诗人最好的地方并不在于反动。我不打算举出他们的名字,因为我不喜欢对年轻待人公开评价。他们最好的作品,好在比二十世纪初的诗人稳健:不那么反动。

记者:你在一九四五年写道:诗人必须用周围的人真正使用的语言做自己的材料。后来又写道:诗的音乐就是隐藏在当代日常用语中的音乐。你接着痛斥标准化的英国厂播公司的英文。近五十年来,尤其是近五年来有个改变,那就是商业用语通过大众传播媒介逐渐控制了我们的语言。你提到的英国广播公司的英文,在其他电视、电台等大众传播工具的作用之下,声势极为浩大。这种发展会不会使诗人的问题、使他和日常用语的关系更为困难?
艾略特:这一点你说得很好。我认为你说得很对,这的确使诗人面对更大的困难。

记者:我是请来谈。
艾略特:好的。既然要我来谈,我就负责谈一谈吧。我确实认为现代的传播媒介把少数人的用语强加在大众身上,这的确把问题弄得很复杂。我不知道电影对白对大众影响到什么程度,但收音机里的用语显然影响更大。

记者:我在想,你所说的日常用语可不可能有朝一日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略特:那种景象真是惨不忍睹,但很可能会发生。

记者:当今的作家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独特的问题?人类生死存亡这个问题会困扰诗人吗?
艾略特:我想这个问题对诗人或其他行业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两样。只要是人就一定会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扰,只是愈敏感的人困扰的程度就愈大。

记者:再问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晓得诗人在写评论时虽然不免有偏见,但是他的评论一般说来都比较高明。你觉得写评论对你写诗有帮助吗?
艾略特:间接的帮助是有的——用文字写下影响过我的和我所崇拜的诗人的评论,这只会使那个影响更自觉、更明确。这是很自然的冲动。很可能我最好的批评文章,写的都是影响过我的诗人。很可能在我想到要评论他们之前,早就受到影响了。这些评论文章很可能比我一些泛泛之论来得更有价值。

记者:傅雷瑟在一篇评论你和叶芝的文章中说,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叶芝。从你谈论叶芝的口气,好像见过他。能不能谈谈你们见面的情形?
艾略特:我本来就遇过叶芝好多回。叶芝待人一向非常和气,对待年轻诗人犹如同辈。我记不起什么特别的见面情形了。

记者:听说你认为自己的诗属于美国文学的传统。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
艾略特:我是说,我的诗显然比较接近我那一代美国诗人的作品,而不像当时英国诗人的作品。这点我有把握。

记者:你认为你的诗跟美国的过去有关连?
艾略特:是的,不过我很难说得更确切。如果我是在英国出生,或者后来留居美国的话,情形就会不一样。这是由许多因素造成的。不过,情感的根源是来自美国的。

记者:请教你最后一个问题。十七年前你说过:凡是诚实的诗人,对于自己作品的永恒价值都不太有把握。他可能费尽一生而毫无所得。在你七十高龄的今天,你的看法还是一样吗?
艾略特:也许有些诚实的诗人对自己的作品有把握。我可没有。

(源自传播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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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朋克(British Punk)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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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英国朋克(British Punk)简介作者:


 


      英国朋克(British Punk),尽管英国不是朋克摇滚的诞生地,它依旧是朋克音乐盛行和产生文化碰撞的地方,紧紧把持住其与美国在表达愤怒和叛逆上的不同思想。
 
       英国朋克通过酒吧摇滚乐章中的传统摇滚和任何舞台效果的摇滚形式来得到灵感的,但是最主要的催化剂是早期的纽约朋克如the Ramones 和the New York Dolls。在一个有等级意识的国家诞生并与经济低迷期的抗争,朋克似乎对正是这样一种结构的英国社会造成了威胁,说出了情绪激动的下层阶级和愤青们的心声。它就是通过高声的喧吵,快速的节奏以及最真实地面对现实来做到这一点的。
 
第一个朋克乐队
 
      第一个并且是最具影响力的英国朋克乐队就是Sex Pistols,他们在1976年出现,并且通过直接煽动造成了很快速的影响以至于所有的英国朋克乐队都紧随其后。他们的率真,自然,大胆破除吉他重复段的特点为英国朋克描绘了很好的蓝图,他们带来的感官刺激,讽刺颠覆般的花言巧语是他们在公众压力下成为了魔鬼,甚至在大街上都遭到了人身攻击。另一个关键的英国朋克乐队便是the Clash,他们不仅仅是史上最具空想主义的乐队,而且还是音乐上最折衷的乐队,把早期的摇滚和瑞歌舞结合了起来。但在早期的时候,这种风格很多变的:the Buzzcocks谱出了带有诙谐浪漫标志的紧凑的流行朋克的曲调;the Jam用适当的改变英国青年们的庆典音乐缓和了他们的社会批评;the Damned一群暴动分子,他们击败了the Sex Pistols法系各地一张英国朋克单曲(“New Rose);X-Ray Spex的显著特征则是它们的成员都是女性。不管他们音乐的收发货这个词的主题,能让其他英国摇滚乐队分享的是鲜脆的能量,对那个时期停滞的主流音乐的厌恶之情以及让每个人能完全释放的动力---抛去他们的演奏技巧而言---能够随意用乐器演奏,在舞台上任意发挥,宣泄他们想说的一切和猛击出一些刺耳的噪音。The Sex Pistols 和the Clash都是主要的标志,唯一可发泄的出口;无论怎样他们自创的审美学在英国引起了独立自由音乐的繁荣。第一阶段英国朋克伴随着the Sex Pistols在1978一月份的解散而中止了,但是这种风格仍旧繁盛---它的音乐是朋克的标志---直到1982年左右。在那段时期,残留的原始朋克已经扩大了他们的音乐风格,并且英国朋克本身已经变异和分裂成一些其他的流派,如流行传统的新潮,艺术挑逗的前朋克,冰冷阴暗的歌特摇滚,无政府的硬核朋克和早期的另类摇滚。

       从美国乐队身上获得了足够多的经验后,英国朋克又借鉴了本土的“酒吧摇滚”(PubRock ),最后,他们将航船驶往完全不同的方向—他们的音乐以吉他为主,听起来朴素诚实;他们提倡D.LY.(自己干)态度,公开支持文化多元化;他们谈论政治,并且信奉激进主义和极端主义。于是,在惊世骇俗的“性手枪”(Sex pistols)的带领之下,英国摇滚变得与众不同。早已骄奢淫逸得过头的后嬉皮年代被那些喊着“没有未来”( no future )(来自“性手枪”的歌词,编者注)的愤怒青年们冲得七零八落,而那些大牌摇滚明星更是被他们称作“让人心烦的陈年旧屁., ( boring old farts ) 。

      朋克让大不列颠举国震惊,无论是工人还是市民。70年代中期,“不列颠人侵”的狂潮刚刚褪去,那些幸存下来的过气明星们还靠着剩下的“余威”在排行榜上苟延残喘,同美国的情况一样,“迪士高”和温柔的流行摇滚成为当时英国乐坛的大趋势。其时英国的经济正处于大萧条时期,越来越多的青年离开学校径直去领失业救济金,他们对未来的经济和社会状况几乎彻底绝望。

       马尔科姆,麦克拉伦(Malcolm McLaren )[曾经是“纽约妞”{New York Dolls)的经纪人]和他的妻子薇薇安,韦斯特伍德( VivienneWestwood)开有一家另类时尚小店,那里经常会聚集许多对生活不满、想要标新立异的青年。他们同时也把这里当作一个演出的场所,用来宜扬麦克拉伦的无政府主义和环保主义。当“纽约妞”由于商业失败而解散后,麦克拉伦盯上了几个更加年轻也更加狂妄的音乐家。这几个时常出没于他店中的年轻人就是后来的‘性手枪”。1975年末,“性手枪”开始公开表演,而麦克拉伦就是他们的经纪人。

      那时英国正在兴起一股“另类”( Alterna-tive )的潮流(尽管当时人们还没有开始使用这个词来形容它),“酒吧摇滚”乐队就是这股潮流的主角。但事实一上,从“兴奋剂”( Dr.Feelgood )到“易碎鸡蛋" { Eggs over Easy ) , "豪华鸭”( Ducks Deluxe ),甚至“布林斯利·施瓦茨”(Brinsley Schwarz),他们的音乐听起来都太过柔和,并且没有革命性。但他们和朋克的相同之处就在于他们也鄙视同时期的流行明星和“先卫摇滚”( Progressive Rock ,而且他们也同样钟爱那种简单朴实的吉他音乐。除了曾经给朋克们提供了一些早期的学习榜样〔“醉汉”( Stiff )唱片公司的艺人和乔·斯特拉莫(Joe Strummer )(他后来离开了他的“酒吧摇滚”乐队"101人”加入了“冲撞”)等」外,“酒吧摇滚”的环境也为朋克音乐由地下转为地上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和氛围。1976年间,“性手枪”靠他们极富煽动性的现场演出在地下摇滚圈名声大噪。1976年末,他们的处女单曲“Anarchy in the UK"(联合王国的无政府主义者)昭示了朋克的概貌:粗糙的吉他,活跃的节奏,恶毒的歌词,以及充沛的精力。

      在经历了复杂的个人问题、经济问题、唱片公司问题后,“性手枪”终于在1977年出版了一张全长度的专辑(由几首已经广为人知的单曲组成)。其他的乐队也不甘其后,他们在“性手枪”的蓝图下涂抹自己的颜色,在强尼·罗顿( Johnny Rotten )“性手枪”的主唱)的率领下发挥着各自的破坏力。最著名的几支乐队被称作"77阶级”(The Class of '77 ),他们中包括:将革命性的政治观点和雷鬼(Reggae)节奏引人朋克的“该死的”(The Damned)和“冲撞'" (TheClash );继承早期“谁人”(The Who)衣钵的“果酱”(The Jam );还有节奏明快得就象流行歌曲的“叫鸡”( Buzzcocks ) .

      和所有短命的音乐运动一样,在这些处在浪尖上的乐队(那时他们鄙视“明星”的称号)的背后也有一批默默无闻地用行动做出支持的乐队。"X一代”( Generation X ) ,“广告”(The Adverts ) , "振动器”(The Vibrators)和来自澳洲的“圣徒”{The Saints)都是那种出版了重要的早期朋克唱片但名气不大的乐队,"X射线透视器”(X-Ray Spex)靠着有黑人血统的女主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而“切尔西’(Chelsea) ,“食客”(Eater) "屠夫与狗"(Slaughter & the Dogs)和强尼·默普德(Johnny Moped)被某些听众记住则是因为他们都曾过一到两首让人印象深刻的歌曲。

       即使在今天,当你听那些早期的英国朋克唱片时,还是会忍不住激动,但仅存于那个时代的那种无政府主义所带来的震撼却不可能再现了。而时下年轻的新朋克们虽然加快了歌曲的速度,增大了音乐的音量,并且在歌词里放人了流行歌曲里很少见的题材(性、政治、压抑、社会等等),仍然无法形成当年的气候。有些听众认为他们只是一群没有大脑的专业演员,也有些人认为他们的作用就是活跃摇滚乐的空气。

       朋克在美国从来没有像在英国那样火爆过,尽管有些乐队也曾有过赶超英国同行们的欲望。“性手枪”用来自他们自身的教训验证了这个道理:1978年初他们在美国进行了混乱简短的巡演后,主唱约翰·莱顿(John Lydon)(强尼·罗顿的艺名)正式离队,乐队解散。而且,他们的唱片销量在美国似乎永远都停在排行榜前100名之外。

       英国朋克并没有突然地消亡。像其他重要的音乐类型一样,他们也通过改造自身来换取生命力的继续延伸。事实上,当音乐家们的技巧变得愈加成熟,音乐理念变得愈加宽泛之后,他们不可能无休止地用快速刷弦和愤怒去做音乐。80年代早期,“果酱”在他们的祖国依旧保持着“巨星”的地位;“冲撞”凭借着1979年的热卖专辑London Calling(伦敦呼声)在美国也成为明星,在保留艺术上的诚实的同时他们改进了自己的音乐(加人R&B、灵魂乐、流行乐等元素);而英国最初的朋克们比如“X一代”、“编子69"(Sham 69)也迅速地改变了创作方向,另外一些则分别转变为艺术化的“极简主义”( Minimalism ) [“金属线" (Wire)、 "堕落”(The Fall)等],“后迷幻”( Post-psychedelia )[“软男孩”(The Soft Boys) ] ,“流行朋克”(Pop_punk)[“地下之声" ( The Undertones ) ,“来自北爱尔兰" ( From Northern Ireland ) ],或者“新浪潮"(New Wave)“苏克西和女妖" ( Siouxsie&the Banshees)]。
 
   “叫鸡”的故乡曼彻斯特,由“快乐分裂”(Joy Division)和其他“工厂唱片”(FactoryRecord)的乐队引领的“科技舞曲”(Techno)变革正在悄悄地进行着。而“酒吧摇滚”的老将[尼克·洛(Nick Lowe )、艾尔维斯·卡斯特罗( ElvisCostello )和汤姆·罗宾逊(Tom Robinson)等人]则为英国朋克的后裔—“新浪潮”—在80年代的风光出了自己的一把力。

推荐唱片
 
1.“性手枪”( Sex Pistols )
Never Mind the Bollocks(别在意那玩意)(出版公司 : Warner Brothers )
 
2.Various Artists(合辑)
Anarchy in tire UK-UK Punk I (1976-77) 联合王国的无政府主义者—联合王国朋克I (1976--77 ) )(出版公司:Rhino)
 
3.合辑( Various Artists )
The Modern World-UK Punk II (1977-78) (现代世界—联合王国朋克II (1977 -78 ) )(出版公司:Rhino )
 
4.“冲撞"(The Clash)
The Clash(冲撞)(出版公司:Epic )
 
5.“果酱'" (The Jam )
Snap!(劈啪!)(出版公司:Polydor )
 
6.“叫鸡”(Buzzcocks)
Singles Going Steady(稳步向前的单身汉们)(出版公司:IRS)
 
7.“广告”(The Adverts)
Crassing the Sea wite the Adverts(和“广告”横渡海洋)〔出版公司:Link Classics,UK)
 
8. "X射线透视器”(X-Ray Spex )
Germ-Free Adolescents(自由胚胎的青年们)(出版公司:EMI )
 
9.“振动器”(The Vibrators)
Power of Money: The Best of the Vibrators(金钱的力量:“振动器”精选)(出版公司:Con-tinuum )
 
10.“地下之声" (The Undertones )
The Undertones(地下之声)(出版公司:Rykodisc )
 
11."X一代’( Generation X )
Generation X (X世代)(出版公司:Chrysalis)
 
12.“该死的”('The Damned )
Damned Damned Damned(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出版公司二Front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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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剧译选和比读:Like madness is the glory of&n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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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EMANTUS
Like madness is the glory of this life.
As this pomp shows to a little oil and root.
We make ourselves fools, to disport ourselves;
And spend our flatteries, to drink those men
Upon whose age we void it up again,
With poisonous spite and envy.
(选自《雅典的泰门》第一幕第二场)

 


梁实秋 译:



       人生的繁华也是同样的疯狂,像这场盛宴比起箪食瓢饮便无异于疯狂。我们寻欢作乐,实在是愚蠢胡闹;我们对人极口称赞,日后又深恶痛绝的予以排斥,这也是浪费精神。

 

 

朱生豪 译:


艾帕曼特斯
       人生的荣华不过是一场疯狂的胡闹,正像这种奢侈的景象在一个嚼着淡菜根的人看来一样。我们寻欢作乐,全然是傻子的行为。我们所谄媚的、我们所举杯祝饮的那些人,也就是在年老时被我们痛骂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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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川英译:曹植《陌上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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